等我冷水洗了把脸回来，包房里已是另一番景象。

秦珊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，卢思远几乎斜倚在她怀里。

提起我，他幽幽地笑。

「好好地干嘛甩人家，当年他追你还被老师叫去写检讨呢。」

秦珊也笑，「你都回来了，我眼里哪儿还有别人？」

「我看你把他养得挺好的，有点大少爷的味道了。」

秦珊说，「那要看跟谁比，跟你比，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没得比。」

「秦珊，怎么现在阿猫阿狗都能跟我比了？」

我听见秦珊立刻讨饶的声音。

「比不了，我口误，该罚。」

我闭上眼，只觉得脑袋里山呼海啸地响，推开了门。

那几个发小热络地问他这几年在国外的境况。

对我，视而不见。

先前我那么说，秦珊只是愣了下，随口说「有段日子了」就搪塞过去。

我想明眼不瞎的都知道是因为什么。

再投向我的目光里只剩了嘲弄。

我先前坐的位置已经没了，黄杨晕沉沉地斜躺着。

卢思远似笑非笑地招呼我，拍了把秦珊的大腿让她往旁边挪挪。

秦珊挪了，我站着没动。

「你们玩，我先回去了。」

秦珊突然站起来，像这五年里的每一次一样，自动自发地扣住我的手。

「我送你。」

「秦珊。」

卢思远轻唤了一声，我循着秦珊的视线看着他们仍握着的那只手。

不由地笑了下，笑得心里涩涩的。

秦珊也回过神来，飞快地松开了我的手。

「习惯了。」

寥寥三个字，卢思远的脸色有点发白。

他也站起来，推说倒时差要回去休息，「顺路的话，秦珊你送送他呗。」

我想说不用了，但秦珊却拿起钥匙往外走。

等车子被停到门外，秦珊有点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。

她拉开车门，搀着卢思远坐进跑车。

为难地问我，「程深，我帮你叫个车？」

我摇了摇头。

卢思远打了个哈欠，「秦珊，我困了。」

「马上。」

秦珊急忙凑到我耳边说，「到家给我报平安，我先送他。」

车子一溜烟消失在拐弯处。

我低头叫车，眼眶微微发胀，有点看不清「附近无人应答」的提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