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我去景王府当差?
贴身伺候?
我听到这话,眼前一黑,差点没直接厥过去。
这哪里是给我机会,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,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,生怕我死得不够快。
“王爷……这万万不可!”我急得连尊卑都忘了。
“清宁宫的差事是总管大人亲自安排的,奴才怎敢擅离职守?再说……再说奴才笨手笨脚,只会洒扫,怕是伺候不好王爷。”
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。
我要是真笨手笨脚,昨天就不会给他递那杯茶了。
萧珏挑了挑眉,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“这些,你不用操心。”他慢悠悠地说,“本王会亲自去跟皇兄说。至于伺候得好不好,本王说了算。”
他把话说死了。
我再说一个“不”字,就是公然抗命。
那下场,估计比被他慢慢玩死要惨烈得多。
我闭上嘴,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跑路了。
实在不行,就带着我那傻外甥女连夜出逃。
天大地大,总有我们两个弱女子(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假太监)的容身之处。
萧珏看我一脸死了爹妈的表情,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。
“怎么,不情愿?”
“奴才不敢。”我咬着牙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他站起身,理了理衣袍,“明日一早,本王府上会派人来接你。”
说完,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,径直走了。
留下我一个人,跪在冰凉的石地上,心也跟着凉透了。
回到清宁宫,我被调去景王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我。
在他们看来,我这是从一个普通单位,一步登天,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当特助了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这是从普通监狱,被提到了***的重刑犯监区。
晚上,我偷偷溜到碎玉轩,见我那外甥女,林婉蓉。
她一见我,就拉着我的手,满脸担忧。
“小姨,我听说了,景王要把你调走?”
“嗯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“那可怎么办啊!宫里都说,那景王是个喜怒无常的活阎王,你去了他身边,岂不是……”
“放心,小姨有分寸。”我拍了拍她的手,安慰道。
虽然我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“蓉儿,你听着,”我压低声音,严肃地对她说,“从明天开始,你要万事小心。我不在你身边,凡事多忍让,别出头,别跟人争。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,明白吗?”
“我明白,可是小姨你……”她眼圈都红了。
“我没事。”我笑了笑,“你小姨我,命硬得很。阎王爷想收我,也得问问我手里的扫帚同不同意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。
这次去景王府,是吉凶难料。
我彻夜未眠,把我所有值钱的东西——其实也没几样,就是几两碎银子和一对备用的束胸带——都打包装好了。
我还写了封信,藏在床板底下。
信里交代了,万一我出了事,让蓉儿去找谁,怎么出宫,去哪里投奔亲戚。
做完这一切,天也亮了。
景王府的马车,准时停在了清宁宫门口。
我换了一身干净的内侍服,在清宁宫众人复杂的目光中,走出了宫门。
上了马车,我才发现,萧珏竟然也在里面。
他闭着眼睛,靠在软垫上,似乎在假寐。
我吓了一跳,赶紧缩到角落里,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马车缓缓启动。
车厢里安静得可怕,只能听到车轮压过青石板路的声音。
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。
“过来。”
他突然开口,眼睛都没睁。
我身子一僵,不敢动。
“本王说,过来。”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。
我只好硬着头皮,挪了过去。
“王爷有何吩咐?”
他睁开眼,那双桃花眼里一片清明,哪有半分睡意。
“给本王捏捏肩。”
我愣住了。
捏肩?
我一个假太监,给一个大男人捏肩?
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。
“怎么,不愿意?”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。
“奴才……奴才手笨。”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。
“本王不嫌弃。”
得,没辙了。
我只好伸出两只爪子,僵硬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隔着几层衣料,我都能感觉到他肩膀上结实的肌肉。
我心里默念着“阿弥陀佛,色即是空”,手上机械地动着。
力道不敢重,也不敢轻。
这伺候人的活,可比扫地难多了。
捏了没一会儿,他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。
他的手很大,很热,把我那只常年干粗活的手完全包裹住了。
我吓得差点叫出声,拼命想把手抽回来。
但他抓得很紧,我根本挣脱不开。
“你的手,怎么这么凉?”他摩挲着我的手指,眉头微皱。
“许是……许是天冷的缘故。”我吓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是吗?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,“可本王怎么觉得,你比这天还冷。”
到了王府,我被管家领到了一个独立的跨院。
这院子不大,但五脏俱全,布置得雅致清幽,比我在宫里住的十***通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管家对我的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。
“季公公,这以后就是您的住处了。王爷吩咐了,您院里的一切事务,都由您自己做主,缺什么少什么,尽管跟老奴说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
给我这么好的待遇,无非就是想把我捧得高高的,让我失去警惕,然后好慢慢地、仔细地、从里到外地研究我这块“五花肉”。
萧珏说让我做他的贴身内侍,还真不是说着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