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厕所是我的产房。我刚出生就被生母狠狠按下了冲水键。她想让我直接溺毙,
顺着管道滑进污水道。但我命不该绝,脑袋大卡住洞口,被护士抱起。我被起名叫“思缘”,
却从未见过生母一面。直到二十年后,我拿着一份鉴定书站在她家门口。她脸色煞白,
死死盯着我身后的男人。“不可能,你早就该死了!”她歇斯底里。
01我站在一座用金钱和权力堆砌的堡垒面前。汉白玉的罗马柱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,
巨大的雕花铁门像一只沉默的巨兽,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。门内是绿草如茵,喷泉叮咚,
门外是我洗得发白的帆布鞋,和一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。
我手心里的汗濡湿了那份DNA鉴定报告的一角,纸张变得柔软而脆弱,就像我此刻的希望。
养母李姨躺在医院里,每天的费用像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。这是我唯一的路。我深吸一口气,
按下了门铃。漫长的等待后,门开了。一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人出现在门后。
她和我眉眼间有七分相似,只是那份养尊处优的矜贵,是我从未拥有过的。她就是柳玉茹。
我的生母。她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,目光在我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上扫过,带着不耐烦。
当她的视线越过我,看到我身后倚着车门、身形挺拔的沈聿时,
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惊恐,是纯粹的、不加掩饰的惊恐。
“你们……”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,
猛地将我拽进了门内。铁门“砰”的一声在我身后关上,隔绝了沈聿担忧的目光。
“你这种东西怎么还有脸找上门?”“我……”“妈,怎么了?哪来的乞丐?
”一个清脆又傲慢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。一个穿着公主裙,
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走了下来,她捏着鼻子,眼神里的鄙夷和厌恶毫不掩饰。
“我们家门口可不是垃圾站,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,脏死了。”这是顾心蕊,
我在资料上见过她,柳玉茹的宝贝女儿。我的心脏被这句“垃圾站”刺得生疼。二十年前,
厕所是我的产房,下水道是我的摇篮。在她们眼里,我或许真的和垃圾没什么两样。
我忍着手腕的剧痛和心口的屈辱,另一只手颤抖着,将那份皱巴巴的鉴定书递过去。
“我只是想问问,你为什么……”为什么要抛弃我?为什么要把我当垃圾一样冲掉?
柳玉茹的眼神像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,她一把抢过鉴定书,连看都没看,
三两下撕得粉碎。纸屑像雪花一样,纷纷扬扬地落在我脸上,带着她的轻蔑和我的绝望。
“没有为什么!”她尖声说,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。“我没有你这种女儿!马上滚!
永远别再出现!”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姆冲过来,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,
像拖一个麻袋一样把我往外拖。我挣扎着,却无济于事。我狼狈地被推出门外,
脚下一个踉跄,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。膝盖磕破了,**辣地疼,
但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。沈聿快步上前扶起我,他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,披在我身上,
遮住我破损的尊严。他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别墅二楼的窗帘,那里,
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一闪而过。是顾明哲,柳玉茹的丈夫,这座堡垒的国王。我捏紧了拳头,
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,我死死仰着头,不让它掉下来。我不能哭,哭了就输了。
回到沈聿的车上,我的手机响了。一个陌生的号码。我接起来,
里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冰冷的男声。“我是顾明哲。”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“给你一笔钱,
离开这座城市。”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,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,
“如果你再敢骚扰我的家庭,我会让你,从这个城市消失。”电话被挂断。车厢里一片死寂。
我握着手机,指尖冰凉。我终于明白了。我找上门来,在他们看来,
不是一次迟到了二十年的寻亲。而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敲诈。这不是求助。这是宣战。
02回到医院,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。惨白的灯光下,李姨躺在病床上,呼吸微弱,
脸色灰败。床头的催款单上,那个天文数字红得刺眼。“小缘啊,你来了。
”隔壁床的张阿姨压低声音对我说,“今天医生又来了,说李姐这病,再不手术,
就……就晚了。”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
李姨是为了捡废品给我凑学费,才被车撞倒的。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,
我却要眼睁睁看着这生命从我眼前流逝。我不能放弃。我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长椅上,
抱着最后的希望,颤抖着手指给柳玉茹发了一条短信。【柳女士,我只需要五十万,
救我养母的命。我可以立字据,我发誓,拿到钱我立刻消失,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,
打扰你的生活。求求你。】我几乎是卑微到了尘埃里。这一次,我没有提“母女”,
没有提“亲情”,只提“钱”。我以为,用钱能解决的问题,对她来说,应该不是问题。
过了很久,久到我几乎绝望,手机才震动了一下。是她回的短信,只有几个字:【好,
明天下午三点,市中心星巴克。】我看着那几个字,眼前一阵模糊。有希望了!李姨有救了!
第二天,我特意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,那是一件一百块买来的连衣裙。
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那家高级咖啡馆,局促不安地坐在角落里。三点整,柳玉茹准时出现。
她穿着一身香奈儿,戴着墨镜,优雅得像一位电影明星。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。她身后,
跟着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。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柳玉茹走到我对面,
摘下墨镜,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。她没有坐下,而是对着那些闪烁的镜头,
开始了她声泪俱下的表演。“就是她!”她指着我,声音哽咽,充满了委屈和痛苦。
“各位记者朋友,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,要被这样一个女孩子缠上。
”“她编造了一个离奇的身世,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,常年对我进行勒索和骚扰。
”“我一次又一次地给她钱,希望她能走上正途,可她的胃口越来越大,越来越贪得无厌!
”她身边的助理立刻“适时”地拿出一个平板电脑,
向记者们展示一些伪造的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。截图里,“我”的言语贪婪、恶毒,
活脱脱一个敲诈犯的嘴脸。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地闪烁,刺得我睁不开眼。无数个问题像炮弹一样向我砸来:“**,
你为什么要冒充豪门千金?”“你对柳女士的指控有什么证据吗?”“你真的是个骗子吗?
”我百口莫辩,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小丑,在人群中瑟瑟发抖。
顾心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,她“心疼”地扶着摇摇欲坠的柳玉茹,
对着镜头哭诉:“我妈妈太善良了,总是被这种人欺负。求求大家,放过我们吧。
”她的眼神越过柳玉茹的肩膀,射向我,充满了恶毒的、胜利的快意。那眼神在说:看,
你斗不过我。“滚出去!骗子!”“不要脸!”咖啡馆的保安冲过来,粗鲁地将我推搡出去。
我被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咖啡馆门外的台阶上,引来无数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。我的希望,
我养母的救命钱,我最后的一点尊严,在这一刻,被她们母女联手,踩得粉碎。
就在我狼狈不堪,想要钻进地缝里时,一件带着淡淡木质香气的西装外套裹住了我。
沈聿站在我面前,替我挡住了所有探究和鄙夷的目光。他什么也没说,
只是把我从地上拉起来,带我离开这个地狱。坐上他的车,我再也忍不住,眼泪决堤而下。
“思缘,”沈聿递给我一张纸巾,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,“别傻了,有些人,根本不是人。
”是啊。有些人,根本不是人。她是我的生母,却亲手把我推进了更深的绝望里。
03#假冒豪门千金敲诈勒索#这个带着恶意和羞辱的词条,在短短几个小时内,
冲上了热搜第一。顾心蕊利用她百万粉丝的网红账号,
添油加醋地发布了一段“我母亲的哭诉”视频,并配文:“人心可以有多坏?
心疼我可怜的妈妈。”舆论彻底引爆。
我的照片、姓名、就读的大学、打工的餐厅……所有个人信息都被扒得一干二净。
我的手机被打爆了,全是***的短信和电话。【你怎么不去死啊?小小年纪不学好,
学人敲诈!】【长得一副穷酸样,还想当凤凰?】【祝你全家暴毙!
】我打工的餐厅老板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,将我辞退了。“姜思缘,你别来上班了,
我们这是小本生意,经不起你这么折腾。”紧接着,房东阿姨也发来微信语音,
语气尖酸刻薄:“你这种不要脸的**,赶紧从我房子里滚出去!晦气!
”我被赶出了出租屋,拖着我那破旧的行李箱,无家可归。整个世界,
仿佛都充满了浓烈的恶意,要将我吞噬。我只能在医院的走廊长椅上,蜷缩着过夜。
走廊的灯一夜不熄,明晃晃地照着我的绝望。然而,最致命的一击,来得悄无声息,
却最是残忍。养母李姨病房里新来的病友家属,看到了网上的新闻。第二天,
我端着稀饭走进病房时,正好听见那个女人尖着嗓子,对着病床上的李姨指指点点。“哎呦,
李大姐,看不出来啊,你养的这个女儿,还是个上新闻的‘名人’呢!真是会给你长脸!
”另一个家属附和道:“可不是嘛,年纪轻轻就去骗人钱,这种人养着干嘛?
养不熟的白眼狼!”李姨本就虚弱,听到这些话,
不是那样的……”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”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。
李姨的眼睛猛地睁大,随即又无力地闭上,整个人抽搐起来。“医生!医生!
”我疯了一样冲进去,看着李姨被紧急推入ICU,那扇沉重的门在我面前关上,
红色的“抢救中”三个字,像三把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的心上。医生很快出来,
递给我一张纸。是病危通知书。“病人受到严重**,引发急性心力衰竭,情况很危险,
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我的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了。我双腿一软,
跪在了ICU门口冰冷的地面上。是我。是我害了她。如果我没有去找柳玉茹,
如果我没有去招惹那家人,李姨就不会受**,就不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。我恨!
我恨柳玉茹的恶毒!更恨我自己的天真和无能!
无助、悔恨、绝望……所有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,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。
“哭解决不了问题。”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我的面前。沈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,
他就站在我身边,像一座沉默的山。他已经帮我垫付了ICU高昂的费用。
“你想让你养母二十年的心血白费,让她白白为你受这无妄之灾,”他的声音很冷,
却像一把锥子,刺醒了我混乱的思绪,“还是想让那些**,付出应有的代价?”我抬起头,
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。脸上的泪水被我胡乱抹去,只留下一片冰凉的湿痕。我的眼神,
从极致的绝望,慢慢变成了恨意。是的,代价。我扶着墙,一点一点,从地上站起来。
我不能倒下。李姨还在里面等我。我看着ICU紧闭的大门,一字一句,
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。“我要她们……血债血偿。”04柳玉茹大概以为,
我已经被彻底踩进了泥里,再也爬不起来了。她甚至“好心”地带着顾心蕊,
来医院“探望”。当然,她们不是来ICU的,那里的费用太贵,也太晦气。
她们去了李姨原来的普通病房,自然扑了个空。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,
正好在走廊的拐角处,看到了她们。我下意识地躲在了门后,冰冷的墙壁贴着我的后背。
“人呢?不是说在这儿吗?”顾心蕊不耐烦地问。柳玉茹轻笑了一声,
语气里满是轻蔑和恶毒。“养个垃圾还当成宝,折腾来折腾去,死了正好,
也省得那个小杂种再有什么念想。”顾心蕊立刻附和:“就是,妈,你就是心太软。要我说,
当年就该在厕所里多冲几次水,冲得干干净净,哪有今天这么多破事。”“你懂什么。
”柳玉茹走到李姨空荡荡的病床边,伸出她那戴着鸽子蛋钻戒的手,轻轻拂过床单,
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。然后,她转过头,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,
落在我藏身的地方。她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,恶毒的、诅咒般的低语,
说:“老东西,你就不该救她。”“你跟她一样,都该死。”那一瞬间,
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。愤怒的血液轰然一声直冲大脑,耳边一片嗡鸣。原来,她们的恶毒,
是没有底线的。她们不仅要毁了我,还要诅咒我唯一的亲人。我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,
直到尝到一股咸腥的铁锈味。我从口袋里,摸出了沈聿前几天给我的那支小巧的录音笔。
他说,以防万一。我用尽全身的力气,才克制住冲出去跟她们拼命的冲动,指尖颤抖着,
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录音键。“行了,走吧,看到这张床就晦气。
”柳玉茹仿佛碾死了一只蚂蚁般,轻松地挽着顾心蕊的手臂,笑着离开了。
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清脆又刺耳。我从门后走出来,
握着那支因为录音而微微发烫的录音笔,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,却没有感觉到疼痛。
所有的感官,都被那滔天的恨意所占据。我找到沈聿,没有哭,也没有歇斯底里。
我只是平静地把录音笔交给他,告诉他我的计划。他听完录音,沉默了很久。再开口时,
他的声音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冷。他看着我眼中那两簇燃烧的火焰,缓缓点头。“好,
我帮你安排。”“顾家的慈善晚宴,就是你的舞台。”05顾家的慈善晚宴,
是A市上流社会一年一度的盛事。衣香鬓影,流光溢彩。当我挽着沈聿的手臂,
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。我换下了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
穿上了一件沈聿为我准备的黑色丝绒长裙。裙子的款式很简单,
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纤细的腰身。我化了淡妆,
遮住了脸上的憔悴和苍白,只留下一双在水晶灯下亮得惊人的眼睛。
柳玉茹和顾心蕊正端着香槟,巧笑嫣然地与宾客周旋。看到我,她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
像是看到了鬼。“她怎么会在这里?”顾心蕊失声尖叫。柳玉茹的脸色变得煞白,
她立刻叫来保安,指着我厉声说:“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!她不是我们家的客人!
”保安正要上前,沈聿却不急不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,亮在他们面前。
“沈氏集团,沈聿。”他只报上了自己的名字。保安的脸色立刻变了,恭敬地退到一旁。
没人敢得罪沈聿,这位A市最年轻、也最神秘的商业巨子,顾明哲最头疼的死对头。
柳玉茹和顾心蕊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,
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,走进了宴会厅。晚宴的**,是顾明哲和柳玉茹作为主人,上台致辞。
聚光灯下,顾明哲大谈企业家的社会责任,柳玉茹则满脸慈爱地讲述着家庭与爱。
“……家庭,是爱的港湾,是治愈一切伤痛的地方。”就在柳玉茹用她那温柔婉转的声音,
说出这句无比讽刺的话时,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,迈开脚步,一步一步,
坚定地走上了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。我从她手中,拿过了话筒。全场一片哗然。
柳玉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: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我没有理她,
只是对着台下成百上千的宾客,平静地开口。“柳女士,在谈论爱之前,
不如我们先听一段录音。”我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。下一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