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叔,您给个痛快话,到底多少钱能拉走?”
“我诚心要,您回去也好跟队长交差不是?”
“省得堆那儿招苍蝇,大伙儿看着也闹心!”
孙会计巴不得赶紧甩掉这烫手山芋,皱着眉琢磨。
“这...队长原话是给俩钱儿就成...可你这...”
他瞅着洛溪那热乎劲儿,又想起那堆玩意儿实在膈应人,试探着伸出仨手指头。
“三...三块?”
“成!”洛溪答应得嘎嘣脆,生怕他反悔。
立马从内兜里那沓刚捂热的票子里抽出三张一块的,塞孙会计手里。
“孙叔,您点点!”
“东西搁哪儿呢?我现在就想法弄走!”
孙会计捏着三块钱,感觉跟白捡似的,连忙指路。
“就...就堆在老库房后头空地上,用破草席子盖着点儿呢。”
“你赶紧去,味儿可冲了!” 说完揣好钱,脚底抹油溜了,生怕洛溪后悔。
“疯了!我看你是真疯了!”徐二柱气得直拍大腿,烟袋锅子敲得梆梆响。
“白瞎钱了,买堆臭下水!”
“那三块也是钱啊!你...” 他指着洛溪。
“你让我说你啥好?”
“我看啊小梅她妈说得对,你就是个败家玩意儿!”
洛溪没跟他争辩,只说了句。
“叔,您在这儿等我会儿,我去去就回。”
说完转身就往镇外跑,方向是回十里庄的岔路。
“你干啥去?” 徐二柱吼了一嗓子。
“找帮手!” 洛溪头也不回地喊。
徐二柱气得原地转了两圈,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,吧嗒吧嗒猛.抽烟。
心里翻江倒海,一会儿是洛溪那双异常亮,异常执着的眼睛。
一会儿是那堆臭气熏天的牛杂碎。
最后定格在辛雅云昨晚哭骂的样子和老伴那句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”。
他重重叹了口气,烟雾缭绕里,愁得皱纹都深了几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