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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姐是京城第一贵女,生平最爱标榜人淡如菊,不争不抢。被指控私通敌国太子时,

她在金銮殿上淡淡一句。“清者自清,何须多辩?”为了保住她的名节,

父亲在御书房外长跪三天活活冻死。母亲哭瞎了双眼,我不得不代她入宫为奴,受尽**。

后来两军交战,她非要穿着素衣去城楼抚琴感化敌军。我为了救她被乱箭射成刺猬。再睁眼,

回到了搜出她私通书信的那天。她望着窗外落花,在那孤芳自赏。“世人误我谤我,

我又何必惹尘埃去解释?”我微微一笑,反手把通敌的罪证坐实,“我觉得阿姐说得没错。

”1“世人误我谤我,我又何必惹尘埃去解释?”阿姐苏清浅转过身,一袭白衣,不染纤尘。

她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,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我微微一笑,

反手把那叠罪证往父亲面前一推。“我觉得阿姐说得没错。”“既然阿姐不愿解释,

那这罪名,不如就认下吧。”父亲猛地一拍桌子,茶杯震得嗡嗡作响。“混账东西!

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我跪在地上,抬起头,直视着他。“父亲,女儿知道。

”“阿姐与敌国太子私相授受,信件为证,已是板上钉钉。”“她不愿辩,是不屑。

”“我们若强行去辩,反倒落了下乘,更让皇家觉得我们心虚狡辩。

”母亲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,她指着我,手指都在发抖。“晚晚,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!

”“她是你亲姐姐啊!”是啊,亲姐姐。前世,就是这个亲姐姐,

眼睁睁看着父亲为她跪死在御书房外。看着母亲为她哭瞎双眼。看着我,为了救她,

被万箭穿心。而她,从始至终,只有一句轻飘飘的“清者自清”。多么清高,多么无辜。

我垂下眼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。“正因为是亲姐姐,我才不忍心看她被世人误解。

”“她性子高洁,不屑于解释。可我们做家人的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蒙受不白之冤,

却什么都不做吗?”我转向苏清浅,眼神诚恳。“阿姐,你放心。

”“既然你不愿沾染这俗世尘埃,那这尘埃,我替你来惹。”苏清浅看着我,眉头轻轻蹙起。

她似乎觉得,今天的我,有些不一样了。但我脸上的孺慕和担忧,是那么的真切。

她最终还是舒展开眉头,叹了口气。“罢了,随你们去吧。”她转身,

又去看她窗外的落花了。仿佛这场滔天大祸,不过是她眼前一粒碍眼的尘。

父亲看着她孤高的背影,眼中的心疼和宠溺几乎要溢出来。他再转向我时,脸色又变得严厉。

“你最好有个章程!若敢害了你姐姐,我打断你的腿!”我叩首在地。“父亲放心,

女儿绝不会害了阿姐。”我只会,让你们每一个人,都品尝我前世所受的苦。一个都不会少。

2父亲连夜换上官服,拿着我重新“整理”过的书信,急匆匆入了宫。

我特意将那些信件的顺序打乱。把苏清浅描写风花雪月的诗词,

和敌国太子谈论战局兵法的信混在一起。这样一来,那些“感化”之语,

就成了欲盖弥彰的伪装。而那些不经意间透露的边防信息,则成了铁一般的罪证。

母亲在佛堂里跪了一夜,为苏清浅祈福。苏清浅则在自己的院子里抚琴,琴声清冷,

遗世独立。似乎全家人的奔走和忧心,都与她无关。天快亮时,宫里来了消息。父亲,

被陛下一怒之下,打了二十廷杖,扔进了大理寺天牢。罪名是:欺君罔上,混淆视听。

母亲听到消息,当场就晕了过去。苏清浅的琴声,也在这时,戛然而止。她快步从院中走出,

第一次,脸上有了慌乱。“怎么会这样?父亲只是去解释,陛下为何会发怒?

”我扶着刚刚醒来的母亲,声音嘶哑。“我也不知道。

”“我让父亲带上阿姐你写的那些诗词,是想证明你只是与那太子风花雪月,并无二心。

”“谁知道,陛下看完,竟说阿姐你……心机深沉,用诗词做伪装,实在是胆大包天。

”苏清浅的脸,一瞬间变得惨白。她写的那些诗,的确,

有几首化用了前朝一位著名女间谍的典故。她只是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卓尔不群。却不想,

成了催命的符咒。“你……你为何要多此一举!”她厉声质问我,眼中满是责备。我低下头,

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“我只是想帮你……”“我以为,

那样能证明你的清白……”“阿姐,对不起,是不是我做错了?”母亲搂着我,

对着苏清浅哭喊:“你闭嘴!”“晚晚也是为了你好!你怎么能怪她!”“要怪,

就怪你识人不清,交友不慎!”苏清浅踉跄着后退一步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这是母亲第一次,

为了我,而斥责她。她从小到大,都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。何曾受过这种委屈。她看着我,

眼神像是要淬出毒来。我躲在母亲怀里,肩膀微微耸动,哭得更伤心了。对,就是这样。

恨我吧。把所有的错,都推到我身上来。这样,你们才能心安理得地,

走向我为你们铺好的绝路。3国公府被查抄了。无数禁军涌入府中,将所有东西贴上封条。

我们一家人,被赶到了后院一处破旧的柴房里,软禁了起来。母亲受不住**,

整日以泪洗面。苏清浅也彻底没了往日的清高。她华美的衣衫被剥去,换上了粗布***,

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。“都怪你!”她冲到我面前,抓着我的衣领。

“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,父亲怎么会下狱!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我任由她抓着,

只是默默流泪。“阿姐,我真的只是想帮你。”“我没想到会这样。”“啪!

”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。脸颊**辣地疼。我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她。

这是她第一次打我。前世,哪怕我为她死,她也未曾亲手碰过我一下。“你没想到?

你这个蠢货!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”她双目赤红,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。

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!父亲在天牢里受苦,我们被困在这里等死!都是你害的!

”母亲虚弱地靠在墙角,听到动静,挣扎着起身。“清浅,你做什么!”“不许你打妹妹!

”“够了!都什么时候了,你们还在这里吵!”母亲哭喊着,声音绝望。“我们苏家,

是要完了吗……”苏清浅松开我,颓然地跌坐在地。她抱着头,喃喃自语。“不会的,

不会的……”“太子殿下……他会来救我的……”“他说了,他心悦我,

他会娶我做太子妃……”我冷眼看着她。太子?哪个太子?是那个把她的书信当作战功,

呈给陛下的敌国太子?还是我们大周朝那个,视我们苏家为眼中钉的太子殿下?

真是天真得可笑。到了这个时候,她还在做着她的春秋大梦。柴房的门,吱呀一声被推开。

几个面无表情的禁军走了进来。为首的校尉拿着一份文书,高声宣读。“陛下有旨,

罪臣苏家,教女无方,通敌叛国,罪无可赦!”“但念苏国公往日有功,特开恩典。

”“苏家二女,可选一人,入宫为奴,代父受过,以赎其罪!”校尉的目光,

在我们姐妹二人之间扫过。所有人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。入宫为奴。

那是个比死还难受的去处。苏清浅的身体,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她猛地抬起头,看向我。

那眼神,充满了惊恐和哀求。4“我去。”我平静地开口,打断了这死一般的寂静。
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苏清浅看着我,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。母亲挣扎着爬过来,抓住我的手。

“晚晚,不,不行!”“你不能去!宫里那是什么地方!会没命的!”她哭着转向苏清浅。

“清浅,你是姐姐,你……”她的话没说完。因为苏清浅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。她朝着我,

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“妹妹,求你。”“求你救救我。”“我不能入宫为奴,我若是去了,

这辈子就毁了。”“太子殿下,他不会要一个奴婢做太子妃的。”她哭得梨花带雨,

我见犹怜。“妹妹,你替我这一次,将来我做了太子妃,一定把你接出来,

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!”母亲呆呆地看着她。看着这个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长女。

在生死关头,毫不犹豫地,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出去当替死鬼。我笑了。我扶起母亲,

轻轻拍着她的背。然后,我走到苏清浅面前,蹲下身,替她擦去眼泪。“阿姐,

你说的这是什么话。”“我们是亲姐妹,我不帮你谁帮你?”“你生来就是要做太子妃的,

怎么能去做奴婢呢。”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苏清浅怔怔地看着我,

仿佛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。她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。“晚晚,你,你真的愿意?

”“我愿意。”我点点头,笑容越发灿烂。“不过,我有一个条件。

”苏清浅急忙道:“你说!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!”我凑到她耳边,
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说了一句话。“我要你,亲手把这封信,

交给太子殿下。”我从袖中,摸出了一封信。一封,我模仿她的笔迹,

写给大周朝太子殿下的,“求救信”。信里,详细描述了她是如何被我“陷害”,

如何被逼着与敌国太子通信。将所有的罪责,都推到了我的头上。并且,深情款款地,

向大周太子表达了爱慕之情。苏清浅的眼睛,瞬间亮了。这封信,简直是她的救命稻草!

既能洗清她的嫌疑,又能向太子表露心迹!她一把抢过信,紧紧攥在手里,看我的眼神,

充满了感激。“晚晚,你真是我的好妹妹!”我站起身,对着门外的校尉说:“大人,

我跟你们走。”校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。在我转身踏出柴房的那一刻。我回头,

看了一眼满脸希冀的苏清浅,和面如死灰的母亲。心中一片冰凉。阿姐,

你以为这是救你的稻草吗?不。这是压死我们苏家的,最后一根稻草。陛下最忌惮的,

便是党争。你一个通敌嫌犯的女儿,竟敢在这种时候,勾搭上他最看重的太子。你猜,

他会怎么想?他会想,我们苏家,是不是想拉着太子,一起谋反呢?5我被带进了皇宫。

但去处并非浣衣局或掖庭,而是直接被押送到了慎刑司。这里是宫中最阴暗的角落,

空气里常年弥漫着血腥和腐朽的气味。前世,我代苏清浅入宫为奴,在这里受尽了折磨。

管事太监的鞭子,同屋宫女的排挤,还有那些无休无止的脏活累活。但这一次,

我没有被分派任何活计。我被单独关在一个狭小、潮湿的牢房里。这正是我想要的。

与其在底层挣扎,不如直接来到风暴的中心。我安静地坐在草堆上,闭目养神,

等待着真正能主宰我命运的人出现。不知过了多久,牢门被打开了。

一个身穿蟒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慎刑司的掌事太监。太监点头哈腰,一脸谄媚。

“殿下,人就在这里。”我睁开眼。来人身形挺拔,面容俊朗,

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审视。是大周朝的太子,萧景行。一个野心勃勃,

又多疑善妒的男人。前世,他最终登上了皇位,但为了巩固权力,杀了不少功臣。我们苏家,

就是他登基后,为了彻底拔除父亲的军中势力,而牺牲的第一个目标。苏清浅通敌,

正是他递给陛下的刀。而苏清浅那个蠢货,到死都以为,太子是真心爱慕她。

萧景行在我面前站定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“你就是苏信的二女儿,苏晚?”他的声音,

像是淬了冰。我站起身,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。“罪女苏晚,见过太子殿下。”“罪女?

”他轻笑一声,“你倒是很会给自己定罪。”“我姐姐,应该已经把信交给殿下了吧?

”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,直接问道。萧景行的眼神,瞬间变得锐利。“你什么意思?

”“信上写得很清楚。”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是我,嫉妒姐姐才貌双全,

深得父母宠爱,所以伪造书信,构陷于她。”“所有的事情,都是我一人所为,与我姐姐,

与苏家,都毫无关系。”我把所有罪责,都揽到了自己身上。萧景行眯起了眼睛。

他显然不信。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少女,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,去构陷自己的姐姐通敌?

这听起来,就像一个笑话。“你以为,本宫会信你的鬼话?”“殿下信不信,不重要。

”我平静地说,“重要的是,陛下会信。”“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妹妹,

一个无辜被牵连的清高才女,一个被女儿蠢行连累的耿直国公。”“这个故事,

是不是比‘国公府全家密谋通敌’,听起来更合情理,也更能让陛下接受?”我看着他,

一字一句道:“殿下,您需要一个台阶下,不是吗?”苏家倒了,对他没好处。

父亲手握兵权,是他将来对抗几位虎视眈眈的兄弟的重要***。现在把苏家彻底打死,

只会让他的对手拍手称快。他需要保住苏家。而我,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理由。

一个可以让他拿到父亲的兵权,又不必背上骂名的理由。萧景行的脸色,变幻莫测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,仿佛要将我看穿。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。“你想要什么?”6“我想要活。

”我看着萧景行,眼神坦然。“我不想死,也不想在宫里做一辈子奴婢。”萧景行笑了,

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。“你的胆子,比本宫想象的要大。”“一个阶下囚,

也敢跟本宫谈条件?”“我不是在谈条件。”我摇摇头,“我是在为殿下,指出一条明路。

”“殿下想保苏家,想收拢我父亲的兵权,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,去平息陛下的怒火。

”“而我,就是那个最好的解释。”“只要我‘畏罪自尽’,或者‘被秘密处死’,这件事,

就可以彻底画上句号。”“姐姐是无辜的,父亲是被蒙蔽的。苏家虽然有教女不严之过,

但罪不至死。”“陛下顺理成章地收回父亲的兵权,再对苏家小惩大诫,

既保全了皇家的颜面,也安抚了朝臣。”“而殿下您,作为‘查明真相’的功臣,

不仅能得到陛下的赞赏,还能以‘拯救者’的姿态,让我父亲和整个苏家,对您感恩戴德。

”我条理分明地,将所有的利害关系,都摆在了他的面前。萧景行脸上的笑容,渐渐消失了。

他看着我的眼神,多了几分凝重。他没想到,这个在他眼中,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,

竟然能将局势看得如此透彻。“你说,让你‘畏罪自尽’?”他抓住了我话里的重点。“对。

”我点点头,“一个已死之人,是不会再有任何威胁的。”“当然,是假死。

”“我需要殿下,为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,让我离开京城,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。

”“作为交换,我会说服我父亲,将兵权,心甘情愿地,交到殿下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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