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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江柚,一名安全检查员。我的上司钱总,不止一次暗示我,只要我“听话”,

主管的位置就是我的。他眼里的“听话”,是在饭局上替他挡酒,

是在KTV里被他那些油腻的客户揩油,是深夜收到他“来我房间聊聊工作”的微信。

我拒绝了。然后,那个主管的位置,给了一个连防火栓都不会用的关系户。

我被发配去看守即将报废的南区仓库,所有人都以为我完蛋了。钱总大概觉得,

把我踩进泥里,我就会主动爬回去求他。他不知道。我这份安全巡日志,每一笔,每一划,

写的都不是我们分公司的流水账。而是直接呈报集团总部的……判决书。1、那个饼,

画得又大又圆“小江啊,最近辛苦了。”钱总的肚子,比他办公桌上的地球仪还圆。
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手掌肥厚,带着一股烟草和古龙水混合的油腻味道。我往后退了半步,

躲开了。“不辛苦,钱总,应该的。

”我的视线落在他桌面上那份关于“晋升安全部主管”的提名文件上。我的名字,江柚,

就在第一行。钱总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,笑了,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。“这事儿,

我心里有数。你业务能力强,整个部门都知道。年轻人,有前途。

”他把“前途”两个字咬得很重,像是在施舍什么天大的恩惠。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。

安全检查员这活儿,**了三年。厂区一千三百个消防栓,八百二十个监控探头,

四条生产线的紧急制动闸,每个季度要过一遍手。

闭着眼睛我都能说出三号车间的灭火器上个月是谁换的。去年,他说主管的位置快空出来了,

让我好好干。我信了。我带着新来的实习生,顶着四十度的高温,

把整个厂区的线路管道重新摸排了一遍,做了三份交叉验证的风险报告,累得差点中暑。

报告交上去,他说做得不错。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“小江啊,你就是性子太直,

不懂得变通。”钱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,推到我面前。“晚上有个饭局,

都是重要客户。你跟我一起去,多认识认识人,对你以后发展有好处。”我看着那张请柬,

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“海天盛筵”。我懂了。这不是工作,这是“变通”。“钱总,

不好意思,”我拿起桌上的巡检记录本,“今天下午1B仓库的烟感系统要季度检修,

我必须在场。饭局去不了。”钱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他眯起眼睛,重新打量我。那眼神,

像是菜市场的屠夫在看一块不听话的肉。“小江,机会,不是天天都有的。

”他把那份提名文件拿起来,用手指弹了弹,“很多人盯着这个位置。你要学会珍惜。

”我点了下头,“我明白。所以我更要把本职工作做好,不能出一点纰漏。”我说完,

转身就走。走到门口,听到他在后面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
”我脚步没停。下午的检修,我一直忙到天黑。汗水把我的工作服浸透了,贴在背上,

又湿又黏。晚上十点,我拖着步子回到办公室,准备写完今天的日志再走。办公室里,

只有一个人还在。刘闯。他坐在原本属于老主管的那个位置上,翘着二A郎腿,正在打电话。

“哎呀,王总,您太客气了!今晚喝得尽兴!对对对,我们钱总说了,

下次还请您……那个新来的小姑娘?嗨,一个搞技术的,上不了台面,别提她。”他看见我,

冲我扬了扬眉毛,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意思。刘闯,上个星期刚从销售部调过来的。来的时候,

连安全出口的标志都不认识。我心头一沉。等他打完电话,我走过去,

指着那张办公桌:“这是主管的位置。”刘闯笑了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,甩在我面前。

***,盖着章。“关于任命刘闯同志为安全部主管的决定”。签发人,钱总。日期,

今天下午。就在我拒绝去那个饭局之后。“江柚,以后大家都是同事,要好好合作啊。

”刘闯站起来,个子比我高一个头,一股廉价的酒气混着炫耀的嘴脸,扑面而来。他伸手,

想拍我的脸。我攥住了他的手腕。很用力。“你干什么!”刘闖吃痛,想把手抽回去。

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厂区禁烟。你身上的烟味,超标了。”说完,

我甩开他的手。刘闯踉跄了一下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我没再看他,回到自己的工位,

打开电脑。整个办公室,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。我知道,这件事没完。

钱总把一个废物安***主管的位置,不是为了工作。是为了恶心我,警告我。他想让我知道,

在这个地方,业务能力屁用没有。他一句话,就能决定我的“前途”。我打开工作日志,

在当天的记录最后,写下了一行字。“8月15日,晴。分公司安全部主管变更。

新任主管刘闯,无任何相关从业经验。存在重大管理风险。”我敲下回车,

点击了“加密上传”按钮。这个日志的接收方,不是钱总的邮箱。2、南区仓库,

是个好地方第二天,我刚到办公室,刘闯就把一份调岗通知拍在我桌上。“江柚,公司决定,

让你去南区仓库当库管。即刻生效。”他抱着胳膊,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。

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,幸灾乐祸,同情,看热闹,什么都有。南区仓库,

全公司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。十几年前的老建筑,又潮又破,夏天漏雨,冬天灌风。

里面堆的都是报废的机器零件和过期的文件档案,耗子比人都多。

公司早就计划把那块地卖了,所以仓库也懒得维护,基本上就是个等拆的废墟。

把一个正式的安全检查员调去看仓库,跟发配边疆没区别。“这是钱总的意思。

”刘闯补充道,生怕我不知道是谁在整我,“钱总说了,年轻人要多去基层锻炼锻炼。

”我拿起那份通知,看了看。然后,我说:“好。”刘闯愣住了。办公室里其他人也愣住了。

他们可能都预备着看一场撒泼打滚、哭天抢地的闹剧。但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
“我现在就去交接。”我站起来,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。几本书,

一个水杯,还有一本厚厚的《工业安全生产条例》。刘闯大概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

有点不爽。“仓库那边条件差,你可别干两天就哭着跑回来求我。”他阴阳怪气地说。

我把水杯装进包里,抬头看他。“放心,我没那么娇气。”我收拾好东西,

抱着纸箱走出办公室。路过钱总办公室门口时,门虚掩着,我听见他在里面打电话,

声音很大。“……对,一个不听话的小丫头片子,敲打敲打就老实了……南区仓库?

那种地方,待一个星期就得哭爹喊娘……”我嘴角扯了一下。他们都觉得,

把我扔到南区仓库,是羞辱,是惩罚。他们不知道。我做梦都想去那个地方。

公司的正式文件服务器里,关于南区仓库的资料,只有寥寥几行字。

但我从一些废弃的旧硬盘里,恢复出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。十几年前,南区仓库,

曾经是公司的“特种材料”存储中心。那些材料,都是从国外进口的,

有些甚至需要特殊的防辐射处理。后来公司业务转型,那些东西按规定应该被转移或者销毁,

有严格的记录。但记录,在七年前,中断了。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,只是一直没有正当理由。

现在,钱总亲手把钥匙递到了我手上。他以为那是发配我的牢笼。对我来说,

那是藏着所有秘密的宝藏。南区仓库很大,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回声。

空气里飘着一股铁锈和纸张腐烂混合的味道。阳光从破了洞的屋顶照下来,

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,光斑里,全是飞舞的尘埃。

交接的老师傅给了我一大串生了锈的钥匙,告诉我哪个门对应哪个区,然后就跑了,

像后面有鬼在追。我一个人站在仓库中央。安静。太安静了。我喜欢这种安静。

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仪器,开机。屏幕上,绿色的指示灯闪烁起来,

发出轻微的“滴滴”声。这不是公司配发的任何设备。它的名字,

叫“高敏度环境有害物质探测仪”。我把它举起来,缓缓地在仓库里走动。

“滴滴……滴滴……滴”声音的频率,在靠近西北角的那个区域时,开始变得急促。

我停下脚步。西北角,堆满了废弃的铁皮文件柜,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。我走过去,

戴上手套,用力拉开其中一个柜门。“嘎吱——”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。

里面没有文件。只有一个个贴着***警告标签的铅盒。标签上的符号,我认识。国际通用的,

电离辐射标志。我拿出探测仪,凑近铅盒。“滴滴滴滴滴——!”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,

屏幕上的数值,瞬间飙升到了危险的红**域。我关掉警报,把铅盒放回原位,关上柜门。

然后,**在文件柜上,拿出手机。没有拍照。我只是打开一个备忘录,输入了一行字。

“南区仓库,确认存在未记录的放射性物质。初步判定,数量超过安全阈值一百二十倍。

”写完,我抬起头,看向仓库深处。我知道,这只是个开始。钱总,刘闯。你们的游戏,

到此为止了。现在,轮到我了。3、墙里的东西,在唱歌我在南区仓库待了三天。第一天,

我摸清了所有放射源的位置和强度。第二天,我绘制了一份详细的仓库内部结构图,

包括所有隐藏的夹层和通风管道。第三天,我开始查阅仓库里那些堆积如山的旧档案。

这些档案,大部分都因为潮湿而字迹模糊,纸张脆得一碰就碎。钱总他们大概觉得,

这些就是一堆垃圾。可垃圾里,有时候能翻出金子。或者说,能翻出要人命的证据。

我在一堆发霉的采购单里,找到了七年前的一份“耗材处理申请”。申请的内容,

是销毁一批“实验性催化剂”。处理公司,是一家名叫“绿源环保”的公司。

我把这个名字输入了我的内部查询系统。两秒钟后,结果出来了。“绿源环保”,

三年前因为“非法处理危险废料”被吊销了执照,法人代表,至今在逃。

而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,我查了一下工商信息。姓钱。钱总的亲弟弟。线索,

就这么串起来了。所谓的“实验性催化剂”,根本就是那些放射性材料。

钱总当年负责处理这批东西,他没有按照规定流程走,而是找了自己弟弟的公司,

随便签了份假合同,把处理费揣进了自己腰包。而那些危险的玩意儿,

就这么被他扔在了这个废弃的仓库里。整整七年。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。
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规操作了。这是犯罪。我正看得入神,

仓库的大铁门“哐当”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。刘闯带着两个人,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。

“江柚,干活呢!”他捏着鼻子,一脸嫌弃地看着周围的环境,“这鬼地方,

你还真待得下去啊。”我把手里的文件放回原处,站起身,没理他。“钱总让我来看看你。

”刘闯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“怎么样?想通了吗?你要是现在去跟钱总服个软,

陪他喝顿酒,主管的位置不敢说,把你调回办公室还是可以的。”他的语气,

充满了施舍的意味。“不用了,”我说,“这里挺好,安静。”刘闯的脸拉了下来。

“给你脸不要脸是吧?”他旁边的两个混混模样的家伙往前走了一步。“江柚,

我劝你识相点。钱总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刘闯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,“今天我们来,

是通知你一件事。这仓库,下个星期就要拆了。里面的东西,全部当废品处理掉。

”我心里一紧。拆仓库?如果真的拆了,那些放射性材料暴露在外面,后果不堪设想。

更重要的是,我的证据就全毁了。“不行。”我下意识地开口。“你说什么?

”刘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说不行就不行?你算老几?”“这里面的东西,

很多都是重要档案,不能当废品处理。”我找了个借口。“少废话!”刘闯不耐烦地挥挥手,

“钱总已经决定了!你要是敢拦着,就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他旁边的两个人,捏着拳头,

关节掰得咔咔响。这是**裸的威胁。钱总等不及了。他怕夜长梦多,

想赶紧把这个烂摊子处理掉。我必须阻止他。但是不能硬来。我看着刘闯,忽然笑了。

“刘主管,你说的对。我算老几啊,我怎么敢拦着呢。”我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

让刘闯有点懵。“你知道就好。”“不过,”我话锋一转,“拆仓库是大事,

安全预案做了吗?施工队的资质审核了吗?特殊废料处理流程报备了吗?

这些都是安全部的职责,你现在是主管,出了事,可是要你担责任的。”我每说一条,

刘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。他一个搞销售的,哪里懂这些。“这……这些钱总会安排的,

不用你操心!”他嘴硬道。“我不是操心,我是提醒你。”我走到他面前,压低了声音,
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,“刘主管,你知道吗?七年前,这仓库里丢过一批东西。

很要命的东西。要是拆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了……第一个被处理的,就是你这个签字的主管。

”刘闯的瞳孔猛地一缩。他显然是知道点什么的,但又知道得不全。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

”他有***厉内荏。“我是不是胡说,你可以去问问钱总。”我继续说,“问问他,

墙里的东西,是不是还在唱歌。”“墙里的东西在唱歌”,

是我们安全检查员内部的一句黑话。指的是,那些被隐藏起来的,

持续发出辐射信号的危险源。刘闯听不懂这句黑话。但他能听出我话里的寒意。他看着我,

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恐惧。他不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。这种未知,让他害怕了。“你给我等着!

”他扔下一句狠话,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。我知道,他一定会去找钱总。而钱总,

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,只会做两件事。要么,更加疯狂地想要毁掉证据。要么,想办法,

让我永远闭嘴。我等的就是这个。等蛇,自己出洞。4、一盘发霉的草莓刘闯跑了之后,

仓库安静了不到一天。第二天下午,钱总亲自来了。他没带任何人,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辉腾,

停在了仓库门口。车门打开,他从车上下来,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。“小江啊,我来看看你。

”他脸上堆着笑,那笑容,比仓库里的霉菌还让人不舒服。我站在仓库门口,看着他。

“钱总,这么个破地方,怎么还劳您大驾。”“说的什么话。”钱总把果篮递给我,

“女孩子家家的,在这种地方,要注意补充维生素。这草莓,进口的,我特意给你带来的。

”我接过来。篮子里的草莓,个头很大,鲜红欲滴。但是,在篮子底部,

有几个已经开始发黑,长出了白毛。就像钱总这个人。外表光鲜,内里,早就烂透了。

“你跟刘闯说的话,我都听说了。”钱总开门见山,他走进仓库,皮鞋踩在地上,

发出空洞的响声。“小江,你是个聪明的姑娘。有些事,知道得太多,不是好事。

”他转过身,看着我。“说吧,你想要什么?”我把果篮放在一边,

靠在一个装满旧文件的木箱上。“我想要的,钱总您不是早就知道吗?”我说。钱总笑了。

“主管的位置?”他摇了摇头,“小江,你的心,比我想的要大啊。”他以为,

我是在用手里的把柄,跟他讨价一还价。“这个位置,我可以给你。

”钱总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,推到我面前,“而且,我再给你这个数。只要你,

把你知道的,全都烂在肚子里。然后从公司辞职,走得远远的。”支票上,是一长串的零。

五十万。对一个普通的安全员来说,这是一笔巨款。“钱总,您这是在贿赂我吗?”我问。

“不不不,”钱总摆着手,“这不是贿赂。这是公司给你的……精神损失费。

你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工作,公司总要有点表示,对不对?”话说得真好听。

我拿起那张支票,在指尖转了转。钱总的眼睛,一直盯着我的手。他在判断,

我在不在乎这笔钱。“五十万,就想买七年前的那些秘密?”我轻笑了一声,“钱总,

你弟弟那家环保公司,光是接你那一单的合同款,就不止这个数吧?”钱总的脸色,

瞬间变了。他没想到,我连他弟弟的公司都查到了。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,

笑容也消失了。“我就是江柚。一个只想安安分分做事,却被你们逼得没办法的安全员。

”我说。“好,很好。”钱总收起了支票,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,“江柚,

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要么拿着钱滚,要么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。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
要么,就像这仓库里的秘密一样,被永远地埋起来。“我选第三个。”我说。“什么?

”“我选,让你们所有人都进去。”我站直了身体,看着他,“钱总,你以为把我调到这里,

就能让我闭嘴?你错了。你只是,亲手把自己送到了审判席上。”钱总死死地盯着我,

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他身上的那股古龙水味,好像都盖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慌。“疯子!

”他骂了一句,转身就走。他走到门口,又停下,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我。“江柚,

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完,上了车,一脚油门,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

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。后悔?该后悔的,是你们。我拿起那个果篮,把里面好的草莓挑出来,

扔掉了。然后,我拿起一个发了霉的,放进一个物证袋里。我要把它,

和那张支五十万的支票,一起放进我的报告里。标题我都想好了。就叫,“一盘发霉的草莓,

和一个烂到根的经理”。5、监控里,有只鬼钱总走了之后,我立刻意识到,他要动手了。

他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。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,连接上了一个特殊的内部网络。

我申请了“紧急干预权限”。申请理由:调查目标出现异动,调查员人身安全可能受到威胁。

三分钟后,申请通过。权限开启后,我可以临时调动集团总部安全系统的一部分资源。
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接管了整个厂区,包括南区仓库周边的所有监控。这些监控,

原本是实时上传到分公司保安部的。现在,它们的数据,会同时向我的电脑,

发送一份加密备份。做完这一切,我像往常一样,继续整理仓库里的档案。

我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我甚至故意把仓库的大门留了一条缝,看起来像是忘记关了。

鱼饵,已经放下了。就等鱼,什么时候上钩。天,一点点黑了下来。仓库里没有灯,

我只开了一盏充电的应急灯,光线昏黄,只能照亮我面前的一小片地方。四周,

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。时间,一分一秒地过去。晚上十一点。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,

一个代表“移动侦测”的红点,闪烁了起来。来了。监控画面里,

一辆没有牌照的白色面包车,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仓库后面的小路上。车上下来三个人,

都穿着黑衣服,戴着帽子和口罩,看不清脸。他们手里,拿着撬棍和麻袋。他们没有走正门,

而是绕到了仓库的侧面,那里有一扇早就被废弃的小铁门。其中一个人,

用撬棍几下就撬开了生锈的门锁。三个人,像三只鬼,闪身进了仓库。我关掉了应急灯。

整个仓库,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。我屏住呼吸,躲在一排高大的货架后面,

只露出半只眼睛。那三个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,三道光柱在黑暗中晃来晃去,

像探照灯一样。“人呢?”其中一个声音沙哑的人问。“分头找!钱总说了,要活的!

”另一个人说。他们的对话,通过我藏在货架上的微型拾音器,

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蓝牙耳机里。三道光柱,分开了。一道,朝我这边晃了过来。

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,又一下。不是害怕。是兴奋。我慢慢地从腰后,

抽出了一根半米长的电击棒。这也是我的“私人装备”。光柱越来越近。

我能看清那个人的轮廓,很高,很壮。他一边走,一边用脚踢开地上的杂物。“出来!

别躲了!”他压低声音喊道。就在他的光柱扫过我藏身的货架,即将照到我脸上的一瞬间。

我动了。我像一只猫一样,从货架后面蹿了出去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他被吓了一跳,

还没来得及反应。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。我左手捂住他的嘴,右手里的电击棒,

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后腰上。“滋啦——!”蓝色的电弧,在黑暗中一闪而过。

那个壮汉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连哼都没哼一声,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。整个过程,

不到三秒。另外两个人听到了动静。“老三?怎么了?”他们把光柱都照了过来。

我把倒下那人的手机手电筒捡起来,对着他们晃了晃。“你们找我?”那两个人看到我,

先是一愣,然后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。“臭娘们,还敢还手!找死!”他们一左一右,

朝我包抄过来。我把手里的手机往天上一扔。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,

光亮照亮了整个区域。也照亮了,我早就布置好的“陷阱”。就在他们冲过来的路线上,

我用几根废旧的钢缆,拉了一道绊索。左边那个人,跑得最快,一脚就绊了上去。“啊!

”他惨叫一声,整个人脸朝下,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。右边那个人被吓了一跳,

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。就在这时,他头顶上,一个我用滑轮和绳子吊起来的,

装满了废旧轴承的铁桶,落了下来。是我,在他们进来的时候,就拉开了活扣。“哐当!

”铁桶砸在他的脑袋上,他眼珠子一翻,也倒了下去。我走过去,捡起地上的手机。光亮下,

三个人,都躺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我走到那个被我电晕的壮汉身边,从他的口袋里,

摸出了他的手机。没有密码。我打开通话记录。最近的一个通话,就在十分钟前。

备注名:钱总。我笑了。人证,物证,都齐了。我拿出自己的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“喂,

是集团纪检委吗?”“我是江柚。工号009。”“南州分公司的收网行动,可以开始了。

”6、钱总的香槟,白开了钱总此刻应该正在他的豪华办公室里,等着好消息。说不定,

连庆功的香槟都冰好了。他以为,解决了江柚,就等于烧掉了所有证据。他以为,明天早上,

警察只会在南区仓库,发现一具“意外失足”的尸体。他太小看我了。也太高看他自己了。

打完电话,我没有离开仓库。我把那三个人拖到一起,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。然后,

我重新打开了应急灯,坐回到那堆旧档案旁边,继续我的工作。就好像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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