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头柜的银戒指在发光。不是反光,是它自己在幽幽地泛着冷光。昨天还没有。我伸手去拿,
指尖刚碰到,一股冰凉的触感窜上来,激得我缩回手。戒指内圈刻着两个字母:“LMZ”。
陆明哲,我那个昨天才跟我提分手的前男友。这玩意儿不是早就被我扔进小区垃圾桶了吗?
怎么自己跑回来了?还发光?我盯着那戒指看了三秒,没伸手。掀开被子下床,
赤脚踩在地板上,冰凉的触感从脚底蔓延开,让我彻底清醒。
昨天陆明哲说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。“童谣,我们分手吧。晚晴她…更需要我。
”他眼神躲闪,不敢看我。“江晚晴?”我重复这个名字,
那个被童家当眼珠子一样疼了二十年,结果发现是抱错的假千金,我的“好妹妹”。“是。
”陆明哲像是松了口气,“她情绪不太好,伯父伯母希望我能多陪陪她……童谣,
我们好聚好散,你条件这么好,一定能找到更好的。”更好的?我记得我当时的反应,
没哭没闹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看得他额头冒汗,眼神飘忽,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,
连他落在我这里的几件衣服都没拿。门关上的声音很轻。我走到窗边,
看着楼下他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,江晚晴就坐在副驾,车窗降下,她正朝我家的方向张望,
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和挑衅的笑容。发现我在看,她甚至抬起手,轻轻地挥了挥。
手腕上戴着的那条**版钻石手链,闪闪发光。那是我去年生日,
陆明哲省吃俭用三个月工资买给我的。他说,他的童谣值得最好的。现在,
它戴在江晚晴手上。车子启动,汇入车流,消失不见。我拉上窗帘,房间瞬间暗了下来。
戒指的光,在昏暗里显得更诡异了。我没碰那戒指。找了双厚手套戴上,拿了个密封袋,
把它装了进去,塞进抽屉最底层。眼不见为净。然后,开始处理正事。第一件事,换锁。
陆明哲有这里的钥匙,昨天忘了收回来。第二件事,打包他所有遗留下来的东西:几件T恤,
一条领带,一个旧的剃须刀,还有几本专业书。塞进一个大纸箱,叫了个同城快递。
收件人:陆明哲先生。地址:江家大宅。附言:垃圾回收,请查收。快递小哥来取件时,
眼神有点奇怪,大概没见过打包这么“精致”的前男友遗物。第三件事,也是最重要的。
我拿出手机,翻到那个尘封许久的号码,备注是“周扒皮”。
一个专门帮人解决“疑难杂症”的朋友,收费高,但嘴严活好。拨通。“哟,童大**?
稀客啊。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惹你了?”周扒皮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油滑。“帮我查两个人。
”我声音很平静,“陆明哲,还有江晚晴。要快,要全,越细越好。钱不是问题。
”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即传来敲键盘的声音。“啧,前男友加假千金妹妹?
这组合够劲爆。行,老规矩,定金先打过来,三天内给你结果。”“一天。”我打断他,
“我加三倍。”键盘声停了。“……童谣,你认真的?”“非常认真。”“……成交!
一天后,资料发你邮箱。保准连他们幼儿园抢过几块糖都给你扒出来!”挂了电话,
我走到落地窗前。外面阳光正好,车水马龙,一片繁华。这城市,看起来光鲜亮丽,
底下藏着多少肮脏和算计,谁知道呢?江晚晴,你想抢?好啊。我让你抢个够。
周扒皮的效率对得起他的外号和三倍价钱。不到二十四小时,
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就躺在了我的邮箱里。点开,密密麻麻的文件、图片、聊天记录截图,
甚至还有几段录音。信息量大到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梳理清楚。江晚晴,
这位鸠占鹊巢二十年的假千金,为了维持她上流名媛的体面生活,私下里的小动作可真不少。
她名下的一个慈善基金会,账目混乱得堪比一团乱麻。几笔大额款项的流向不明,
捐款人和实际受益人之间的关系更是暧昧不清。有几次公开的慈善拍卖,拍品来源存疑,
成交价高得离谱,钱却并没有全部用于宣称的公益项目。还有她的学历。
顶着常青藤名校硕士的头衔到处参加名媛聚会,大谈特谈什么“精英教育”、“国际视野”。
可周扒皮挖出来的学籍信息和成绩单显示,她那个所谓的硕士,水分大得能养鱼。
课程几乎都是线上挂机,论文有**代笔的痕迹,
毕业答辩更是靠着江家砸钱才勉强糊弄过去。真正的“海归精英”?笑话。
更劲爆的是陆明哲。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被江晚晴的柔弱小白花表象迷惑,一时鬼迷心窍。
资料却显示,他和江晚晴的暧昧,远在我和他分手之前就开始了。
聊天记录里那些露骨的***,互送的昂贵礼物(包括那条本该属于我的手链),
甚至还有他们在酒店开房的记录截图,
时间赫然就在我加班到凌晨替他赶项目PPT的那个周末!我加班加点帮他,
他在别的女人床上加班加点。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对话和图片,我胃里一阵翻腾,
恶心得想吐。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,然后狠狠地***。愤怒?当然有。
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,和一种被愚弄后的荒谬感。
我为过去那个傻乎乎付出真心的自己感到不值。也彻底看清了这两个人的嘴脸。
江晚晴抢我男友,不是为了什么***爱情,
纯粹是出于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和报复心理——她恨我,
恨我这个真千金的出现打破了她的美梦,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关注和宠爱。
她要通过抢走我的一切来证明她比我强。陆明哲?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。
以前攀着我这个“真千金”,现在发现江家更愿意捧着江晚晴这个养女,立刻见风使舵,
毫不犹豫地把我一脚踹开,还美其名曰“她更需要我”。渣男贱女,天生一对。好啊。
你们不是喜欢抱团取暖,喜欢踩着我来彰显你们的“真爱”和“优越”吗?我成全你们。
不仅要成全,我还要把你们捧得高高的。高到摔下来的时候,足够疼,足够响,
足够让所有人看清楚,你们是个什么玩意儿!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异常平静。按时上班,
认真工作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只是不再接任何陆明哲打来的电话,
不回他那些或“深情忏悔”或“恼羞成怒”的短信。他后来甚至跑到我公司楼下堵我。
我直接叫了保安。“童谣!你听我解释!我跟江晚晴不是你想的那样!
”他隔着保安的手臂冲我喊,一脸焦急,“我是有苦衷的!”“苦衷?”我停下脚步,
回头看他,眼神平静无波,“是江家许诺给你升职加薪的苦衷,
还是江晚晴名下那套市中心大平层的苦衷?”陆明哲的脸瞬间白了,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,
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。“陆明哲,好聚好散是你说的。
”我扯了扯嘴角,连嘲讽都懒得给,“现在,别挡路。”我转身走进大楼,
玻璃门映出他失魂落魄又带着一丝怨毒的脸。江晚晴也没闲着。大概是从陆明哲那里吃了瘪,
或者是单纯的炫耀欲作祟,她开始在各种社交场合“不经意”地秀恩爱。
朋友圈、微博、INS……九宫格照片里,她和陆明哲在高级餐厅烛光晚餐,
在私人游艇上相拥看海景,在奢侈品店里大包小包,陆明哲一脸宠溺地刷卡买单。
配文总是矫情又充满暗示:“真正的幸福,是有人愿意把你宠成孩子。
”【配图:陆明哲给她切牛排】“兜兜转转,原来对的人一直在身边。
”【配图:两人在游艇上接吻剪影】“感谢命运,让我遇到你。
”【配图:她戴着那条钻石手链的特写,
边是陆明哲送的某顶奢品牌新包】她的“名媛闺蜜团”在下面疯狂点赞评论:“晚晴好幸福!
陆总也太宠了吧!”“郎才女貌!这才是真爱!”“某些人看到了吗?抢不走的终究抢不走,
真凤凰和野鸡的区别!”“某些人”,自然是指我。我像个旁观者,
冷眼看着这场由他们自导自演的盛大“爱情”演出。偶尔,我妈会小心翼翼地打电话来,
欲言又止:“谣谣啊……最近还好吗?晚晴她……唉,你也知道,她从小就任性,
被我们惯坏了……明哲那孩子也是糊涂……你别往心里去……”“妈,我没事。
”我语气轻松,“我很好,真的。他们开心就好。”我妈在那头叹气,
大概以为我在强颜欢笑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是真的很好。我在等。等一个最好的时机。
时机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。江家大概是觉得江晚晴和陆明哲的感情“稳定”了,
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,既是宣告联姻,
也是借机稳固一下最近在商圈里有些微妙的风评。请柬送到我手上的时候,
烫金的字体几乎要闪瞎眼。订婚宴主角:江晚晴**&陆明哲先生。
时间:下周六晚七点。地点:**旗下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——云顶宴会厅。
附言:诚邀童谣**拨冗莅临,共同见证这份来之不易的珍贵情谊。“珍贵情谊”四个字,
像是一根针,刺得人眼睛疼。我捏着请柬,指尖用力到泛白,然后,缓缓地松开,
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。来了。该收网了。我拿起手机,拨通了周扒皮的电话。
“东西准备好了?”他问。“嗯。”我应道,“再加点料,让你找的‘媒体朋友’,
到位了吗?”“放心,都是搞大新闻的好手,嘴严,设备精良,直播推流稳得很。
只要料够猛,保证第一时间炸翻全网。”“很好。”我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,霓虹闪烁,
如同无数双等待好戏开场的眼睛,“周六晚上,云顶宴会厅,好戏开锣。”周六晚上,
云顶宴会厅。水晶灯璀璨夺目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
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、香槟和虚伪寒暄的味道。江晚晴无疑是今晚的绝对主角。
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款香槟色鱼尾礼服,妆容精致,脖子上戴着一串闪耀的钻石项链,
衬得她容光焕发。她挽着陆明哲的手臂,穿梭在宾客之间,巧笑倩兮,接受着潮水般的祝福。
陆明哲一身笔挺的高定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
偶尔低头和江晚晴耳语,惹得她娇笑连连,一派郎情妾意的景象。
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小礼裙,低调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,
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,像个沉默的幽灵。
偶尔有人投来或好奇、或同情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,我都回以平静的微笑。
江晚晴很快发现了我。她像只骄傲的孔雀,拖着长长的裙摆,挽着陆明哲,
在一群闺蜜的簇拥下,径直朝我走来。“姐姐,你来了?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。
”她声音甜美,眼神里却淬着毒,“你能来见证我和明哲的幸福,我真是太高兴了。
”她身边的塑料闺蜜们立刻附和:“就是啊童谣姐,晚晴多善良,还特意邀请你。
”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,人总要向前看。”“对啊,你看晚晴和陆总多般配,
这才是天作之合。”陆明哲站在她身边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有尴尬,有愧疚,
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旧情?他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
最终在江晚晴警告的眼神下化为沉默。我放下香槟杯,站起身。灯光下,
我清晰地看到江晚晴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。她知道我孤立无援,知道在这种场合,
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,看着她风光无限。她等着看我失态,看我狼狈,
看我成为全场的笑柄。我微微一笑,笑容里甚至带着一丝……感激?“当然要来。
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穿透了她们嘈杂的议论,“晚晴妹妹和明哲的‘真爱’,
这么感人至深,我怎么能错过呢?”我向前走了一步,靠近江晚晴,
目光落在她精心描绘的脸上:“说起来,还要感谢妹妹你。”江晚晴一愣:“感谢我什么?
”“感谢你帮我回收了垃圾啊。”我语气真诚,目光转向她身边的陆明哲,“不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