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柯晏坐在迈***后座,听着前方**司机的陈秘书汇报工作。
“柯总,中午在工地发生的斗殴起因已经调查出来了,是农民工醉酒吵架导致。”陈秘书说,“但部分不良媒体捕风捉影,写成是因为农民工索要工资不成反被殴打的新闻。”
柯晏说:“撤掉热度,再让那几家媒体改口。”
“但是他们不肯屈服……”
“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。”
陈秘书会意点头,既然如此,集团只能采取其他手段,看对方是嘴硬还是命硬了。
树大招风,自从柯创承包新城区的建设后,总有人背地使坏,败坏柯创的名声。
甚至连累了柯晏这个掌权人的名声,不良媒体揪不出他事业上的出错,就造谣他的私生活,说柯创太子爷单身二十七年,要么那方面不行,要么喜欢男人。
柯老太太听到这个传闻后吓得心脏病都犯了,以死相逼安排他相亲,让柯晏今年必须完成人生大事。
陈秘书又说:“柯总,和您相亲的楚**刚才来过电话,说她因为做头发导致迟到三个小时,想约您明天见面。”
柯晏淡声:“见什么面,我已经结婚了。”
“和今天见面的**吗?”陈秘书汗颜,“可她并不是老太太给您安排的相亲对象,您似乎……认错了人。”
甚至领完证后,柯晏才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。
窗外霓虹光线掠过,柯晏的五官忽明忽暗,眼底透着一种锦绣成灰的苍凉,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。
“我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,是谁无所谓。”
他没有结婚的打算,本想弄个***糊弄奶奶。
但和时柚见面后,发现她和他一样都不想结婚。
甚至相亲的时候故意扮丑,说一些劝退他的话。
这正符合他的择偶标准。
要的就是一个不会爱上他的妻子。
他没有时间经营婚姻,更不想和女人培养感情。
“你替我把结婚证送给老太太,让她安心入院治疗。”柯晏拿出结婚证,“我这两天忙,过阵子再带孙媳妇去看她。”
“好的。”陈秘书点头,“对了,柯总,您别忘了,下周一您要去山禾公司。”
“山禾?”
“这是您之前收购的公司之一,规模不大但招收的都是年轻人,设计大胆创新,所以您上周让我给您安排了参观行程。”
收购后他就是公司的最高话事人,但他没时间插手管理。
去参观,还是因为他比较欣赏这家小公司的设计。
周一。
时柚打着哈欠下楼吃饭。
时二婶开了家卤猪蹄店,有时候猪蹄卖剩了会给做成猪蹄饭当早餐。
时柚不喜欢吃猪蹄,准备夹煎蛋的时候,被另一双筷子打断。
时二婶瞪她:“谁让你吃了?从小白吃白喝,现在长大了以为能拿点彩礼钱,你倒好,不声不吭把自己嫁了。”
“我没白吃白喝啊,我每个月不是交三千块的伙食费吗。”时柚嘀咕。
“三千够什么?”时二婶拍桌子,“我告诉你,不管你和谁结婚,必须朝他要二十万彩礼钱,你堂弟还等着这钱娶媳妇呢。”
“二十万?”时柚说,“他一个农民工,可能拿不出那么多钱……”
“什么?你居然嫁了个农民工。”时二婶气得捂住胸口。
不小心说多了。
时柚麻溜叼走一块煎蛋,拿上电动车钥匙溜之大吉。
卡着点来到公司。
大厅门口,集聚不少人。
时柚随手拉了个同事:“什么情况?这么多人在楼下做什么?有鸡蛋可以领吗?”
“你不知道吗?今天是山禾新总裁上任的日子。”
哦……她想起来了。
“新总裁是谁?在哪,长什么样子?”
“就是那边穿西装那个,被人围着喊柯总那个,是不是很帅?”
柯这个姓不常见。
她的闪婚老公也姓柯。
难不成……
时柚觉得不太可能,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看看新总裁的模样。
被众人簇拥着的是一个穿着灰西装的男人。
个子挺高的,脸也不错。
但并不是她的新婚老公。
果然是她想多了。
时柚不凑热闹了,有这时间还不如做设计图,直属领导上周交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呢。
在电梯口等待的时候,耳际传来几个女同事的议论。
“妈呀,柯总真的是太帅了,我第一次看到把黑西装穿的这么有型的男人。”
“他还单身吧,好想朝他要个微信。”
“可是听说他最讨厌和女人接触,咱们还是别做白日梦了。”
“大家让一让,柯总来了!”
随着一个声音响起,围堵在电梯口的人群自觉退让。
由于人多,互相拥挤推搡着。
时柚被一个男同事推了把,脚下没站稳,硬生生摔了个**墩。
手不知碰到什么,随后听得一阵哗啦声。
再看,半人高的瓷瓶被撞得细碎。
刚才喧嚣的人群瞬间唏嘘。
一个同事窃窃私语。
“这个花瓶是柯总送的……听说很值钱,怎么给打碎了。”
正在恭维着新总裁的宋经理也听到动静,脸色骤变,不耐烦问:“那边怎么回事?”
男同事率先告状:“报告经理,柯总送来的双生花瓶被打碎了一只。”
“哎哟喂,这双生花瓶价值几十万呢。”宋经理急得不行,立刻表示,“是哪个毛手毛脚的员工,我现在就把人开除。”
站在电梯里的柯晏抬了下手:“算了。”
宋经理讨好笑:“柯总,这怎么能算了……”
“是我手下人考虑不周,送易碎品当见面礼。”柯晏淡声,“让那个员工随便写两百字检讨就行了。”
“您真是太宽容了,有您这样的领导带领山禾,是我们山禾至高无上的荣耀。”
在宋经理的恭维声中,电梯门合上。
人群再次变得混乱喧嚣。
只有时柚坐在冰冷的地砖上,摊开满是血的掌心,忍痛拿开一小片白瓷。
还好只是皮外伤,要是伤到骨头的话,她就没法工作了。
时柚用纸巾简单包扎后,来到工位上。
组长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,“时柚,柯总让你写三千字检讨。”
“三千字检讨?为什么?”
“你还问为什么,你打碎了柯总送的花瓶,没让你赔几十万就不错了。”
“怎么能说是我打碎的,明明是因为别人把我撞倒在地。”时柚倏地站起来,“不信的话可以调监控。”
“行了,你闯这么大祸还想调监控。”
时柚还想狡辩,一个同事拉了拉她的手,“算了吧,你要是调监控的话,肯定得罪一大批人。”
场合混乱,人挤着人,这花瓶碎了,谁都可能有责任。
既然上头都不追求,时柚再较真的话就显得小题大做。
“可是……”时柚咬唇,看着掌心的血迹,终究还是没说什么,吃下这个哑巴亏。
手伤成这样,操控鼠标都不方便,更何况是写字。
时柚只能用左手办公,本来一个小时完成的任务,拖成了两小时。
被迫留下来加班时,一个陌生电话打来。
她商务化地问候:“您好,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“是我。”
听着陌生男声,她反复看陌生号码,没反应过来。
那边解释:“柯晏。”
“哦,是你啊。”时柚把手机夹在耳边,继续用左手敲字。
柯晏开门见山:“方便陪我去医院探望奶奶吗?”
“现在?”时柚一怔,“不行,我还没下班呢,明天吧。”
“已经七点了,你怎么还在工作。”
“别提了。”时柚垂头丧气,“都怪今天来了个狗领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