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把我送回了那栋别墅。

我提着行李箱，站在门口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这里很好，很漂亮。但它不属于我。我只是一个暂住者。

手机响了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
我犹豫了一下，接了起来。

“喂？”

“是我。”

是萧烬。

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还是那么冷，但似乎比昨天多了一点别的东西。

“有事吗？”我问。

“晚上七点，萧家老宅有个家庭聚会。你作为我的侄媳妇，理应到场。”

侄媳妇。

这个词很刺耳。

“我和萧然已经分手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？”他说，“分手，不影响你曾经是他女友的身份。更重要的是，你现在住在我名下的房子里。这个身份，你需要。”

我沉默了。
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我需要一个身份，一个能让我在萧然和凌柔面前，站得笔直的身份。

“我需要做什么？”我问。

“什么都不用做。”他说，“人来就行。司机六点在门口等你。”

他挂了电话。

我看着手机，心里很乱。

这像是一场交易。一场我还不清楚条款的交易。

但我没有选择。

下午，司机送来了一件礼服。

是一条黑色的长裙，设计很简单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，但料子和剪裁都无可挑剔。穿在身上，像第二层皮肤。

我化了妆，遮住了我脸上的憔悴和疲惫。

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我有些陌生。那个温婉的凌霜不见了，取而代代之的，是一个眼神冷冽的女人。

六点整，司机准时出现在门口。

车子再次启动，驶向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。

萧家老宅，坐落在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半山别墅区。占地很广，门口有保安把守，戒备森严。

车子开进去，绕过一片修剪整齐的花园，停在一栋看起来像古堡的建筑前。

司机为我打开车门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了进去。

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。

我一眼就看到了萧然和凌柔。

他们也看到了我。

萧然的脸上是震惊和愤怒。凌柔的脸上，则是一闪而过的嫉妒和不安。

他们身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，看样子是萧然的父母。

他们看到我，眼神都充满了不友好。

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，坐在单人沙发上，气质儒雅，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。

萧烬不在。

我成了全场的焦点。

“她怎么来了？”萧然的母亲，也就是我的前伯母，第一个开口，语气尖锐，“谁让她进来的？”

“阿姨，是我二叔让我来的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
“二叔？”她嗤笑一声，“你二叔是谁？就凭你，也配见二叔？”

凌柔拉了拉她的衣角，小声说：“妈，你别这么说……”

“你给我闭嘴！”萧母瞪了她一眼，“一个不下蛋的鸡，还敢顶嘴！我们家是倒了什么血霉，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！”

凌柔的脸瞬间白了。

我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没有一丝同情。这是她应得的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声音从楼梯上传来。

“大哥大嫂，在家里就是这么待客的吗？”

我抬起头。

萧烬正从楼上慢慢走下来。

他换了一身深色的西装，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。他走得很慢，但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气场，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。

“二叔！”萧然站起来，脸色有些不自然。

萧烬没有看他，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
他走下楼梯，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
他停在我面前，朝我伸出手。

“来晚了。”

我没有把手放上去。

他也不在意，自然地收回手，然后，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。

他揽住了我的腰。

“给大家介绍一下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，“这是凌霜，萧然的前女友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着萧然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
“也是，我未来的妻子。”

整个客厅，死一样的寂静。

我震惊地抬起头，看着他。

他在说什么？

萧然的脸，瞬间血色尽失。

“二叔！你……你说什么？！”

萧烬看都没看他，只是低头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。

“凌霜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
有震惊，有愤怒，有轻蔑，有看好戏。

我看着萧烬的眼睛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，我看不到任何情绪。

我忽然明白了。

这是一场戏。

一场他主导，我参演的戏。

而我的对手，是萧然和凌柔。

我慢慢地，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“二叔，这婚事，我答应了。”

我转头，看向面如死灰的萧然，和脸色惨白的凌柔。

“就当是……给妹妹的回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