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惊喜!宝贝,快来看我给咱们孩子准备的房间!"老公兴奋地拉着我的手,
推开那扇贴满卡通贴纸的房门。粉蓝色的墙壁,木马,婴儿床,连奶瓶消毒柜都买好了。
我看着眼前这一切,脑子嗡的一声炸开。五年前,我们签下丁克协议时,他说的可不是这样。
那时候他握着我的手,眼神无比坚定:"林晓,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,
孩子会分走你对我的爱,我不要。"可现在,
就因为他最好的哥们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,他就变卦了?"林晓,
你不开心吗?"他察觉到我的沉默,"我知道这有点突然,但我真的想通了,
咱们也该有个孩子了。"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冷得像冰:"徐致远,
你还记得五年前咱们签的协议吗?""那都是以前的事了。"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,
"人都会变的嘛,我现在想要孩子有什么问题?"有什么问题?问题大了。因为就在上个月,
我刚做完输卵管结扎手术。1我和徐致远是大学同学,他追了我三年才追到手。
那时候他就说过不想要孩子,说孩子太吵太烦,会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。
我当时觉得他是真的爱我,愿意为了我放弃传宗接代。结婚前,他甚至主动提出签丁克协议。
"林晓,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。"他把协议推到我面前,"咱们把话说清楚,
以后谁也别后悔。"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,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世上最懂我的男人。
结婚五年,我们过得确实不错。没有孩子的拖累,我们可以随时旅游,可以睡到自然醒,
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彼此身上。徐致远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,
我也在公司升到了部门总监。朋友们都羡慕我们的生活状态,说我们是神仙眷侣。
直到上个月,变故发生了。徐致远的发小张凯当了爸爸,在医院办了个小型聚会。
我本来不想去,最近工作太忙,但徐致远非要拉着我:"就去看一眼,张凯是我最好的兄弟。
"到了医院,张凯抱着刚出生的儿子,满脸的幸福和骄傲。"致远,你看看,多可爱!
"张凯把孩子往徐致远怀里塞,"来,抱抱你干儿子。"徐致远接过孩子,
动作笨拙但小心翼翼。我注意到他看着怀里婴儿的眼神,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柔软。"致远,
你和林晓结婚五年了吧?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。"张凯的妻子抱怨道,"我跟你说,
有了孩子才叫完整的家。""是啊,男人到了这个年纪,总得有个传承。
"其他朋友也跟着起哄。徐致远笑着没说话,但我看到他低头看孩子的样子,
心里莫名有些不安。回家的路上,他一直很安静。"在想什么?"我问。"没什么。
"他摇摇头,"就是觉得,孩子好像也挺可爱的。"我当时还笑他:"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吗?
怎么突然开窍了?""随口说说而已。"他敷衍地回答。但接下来的几天,
他的反常越来越明显。他开始在手机上看育儿视频,开始关注母婴用品的广告,
甚至还偷偷搜索"35岁要孩子晚不晚"。我不是傻子,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摊牌。更没想到他会私自准备婴儿房,
然后用"惊喜"的方式告诉我。"林晓,我是认真的。"他拉着我的手,"我们要个孩子吧,
我会是个好爸爸的。"我甩开他的手:"徐致远,你还记得我们签的协议吗?
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,终身丁克,谁也不许反悔。""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。"他皱起眉,
"人都会变的,我现在想要孩子有什么错?""没错。"我冷笑,"但我不想要。
"他愣住了,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拒绝。"为什么?"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解和委屈,
"林晓,我知道生孩子很辛苦,但我会照顾你的。你看张凯对他老婆多好,月子里天天守着,
我也能做到。""不是照顾不照顾的问题。"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,"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,
从来没想过。""那是以前。"他试图说服我,"现在我们都成熟了,有稳定的收入,
有足够的条件养孩子。林晓,你不觉得我们的人生少了点什么吗?""我不觉得。
""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吗?"他有些激动,"你看那些有孩子的家庭多幸福,我们也可以的。
"我深吸一口气,决定把话说清楚。"徐致远,你听好了。我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。
如果你现在反悔了,那我们离婚。"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"离婚?你说离婚?
"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,"就因为孩子的事,你要跟我离婚?""是你要反悔,
不是我。"我提醒他,"协议是你主动提出签的,现在也是你要违反。
""我只是想要个孩子,这有什么错!"他吼了出来,"林晓,你是不是太自私了?
"我笑了:"自私的是我?那你算什么?当初说终身丁克的是你,现在要反悔的也是你。
徐致远,你有没有想过,在做这些决定之前,问问我的意见?""我以为你会同意的。
"他的声音低了下来,"我以为你会理解我。""理解你?"我觉得讽刺,
"那你理解过我吗?"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良久,他开口:"那个房间我会处理掉。这件事,
我们以后再说。""没什么好说的。"我转身往卧室走,"你要是想清楚了想离婚,
随时告诉我。"那天晚上,我们分房睡了。躺在床上,我盯着天花板,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其实我没告诉徐致远,就在上个月,趁着年假,我去医院做了输卵管结扎手术。
2做结扎手术这件事,我瞒着所有人。包括我妈。我妈是那种传统的女人,
觉得女人就该结婚生子,不生孩子就是不完整。从我结婚开始,她就一直催。"晓晓,
你都结婚三年了,怎么还不要孩子?""女人过了三十生育能力就下降了,你可别耽误了。
""你看你表妹,孩子都会跑了,你还在磨蹭什么?"我每次都敷衍过去,说再等等,
说工作忙。但我心里清楚,我永远都不会要孩子。不是不喜欢孩子,
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孩子绑架。我见过太多女人,生了孩子之后,
整个人生都围着孩子转。工作丢了,身材走样了,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。
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。而且我很清楚,就算徐致远现在说会帮我带孩子,到最后累的还是我。
男人的承诺,在孩子哭闹的半夜三点,在屎尿屁的日常琐碎里,
都会变成一句"我工作累了一天,你让我休息会"。所以上个月,我做了这个决定。
既然徐致远开始动摇了,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他反悔,不如我自己彻底断了这条路。
手术很顺利,恢复也很快。我请了三天假,对外说是去旅游。徐致远那几天正好在外地出差,
完全没察觉到异常。手术完的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看着窗外的夜空,
心里反而轻松了。至少以后不用再担心意外怀孕,不用再担心徐致远突然反悔。
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。没想到,他还是变心了。而且变得这么快,这么理所当然。
第二天早上,我起床的时候,徐致远已经去公司了。餐桌上放着他留的便条:"我去上班了,
晚上早点回来,我们好好谈谈。"谈什么?还能谈什么?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
简单吃了点早餐就出门了。到公司的时候,助理小王递过来一堆文件。"林总,
这是今天要签的合同,还有下午三点有个会议。"我点点头,接过文件。刚坐下没多久,
手机响了。是我妈。"晓晓,你今晚回来吃饭吧,我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。
"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,我每周都会回去看她。"好,我晚点过去。"挂了电话,
我继续处理工作。可心里总是静不下来。昨晚和徐致远的那场争吵,像一根刺扎在心里。
他说我自私。可他呢?当初说不要孩子的是他,现在反悔的也是他。
凭什么我就要为他的反悔买单?下午开会的时候,我明显有些走神。会议结束后,
副总裁把我叫到办公室。"林晓,你最近状态不太对。"他关切地问,
"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""没什么,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。"我勉强笑了笑。
"那就早点回去休息。"他拍拍我的肩膀,"身体要紧。"离开公司,我开车去了妈妈家。
一进门,就闻到熟悉的排骨汤香味。"晓晓回来了?快去洗手,马上就能吃饭了。
"我妈从厨房探出头。我换了鞋,走进厨房。"妈,你最近身体怎么样?""好多了。
"她笑着说,"对了,我今天遇到你王姨了,她说她女儿怀孕了,过两个月就生。
你看看人家,比你小三岁,孩子都要出生了。"我就知道,她又要开始催了。"妈,
我和致远商量过了,暂时不要孩子。""暂时?要暂时到什么时候?"她皱起眉,"晓晓,
你都三十二了,再不生就真的晚了。""妈,我不想讨论这个。"我有些烦躁。
"你不想讨论,我还想说呢。"她放下手里的勺子,"晓晓,你知不知道,女人不生孩子,
在婆家是没有地位的。""我和致远没有婆家的问题。""现在没有,不代表以后没有。
"她语重心长地说,"你想想,要是致远哪天变心了,想要孩子了,你怎么办?"我愣住了。
她的话像一记重锤,砸在我心上。是啊,要是徐致远真的变心了,我怎么办?"妈,不会的。
"我勉强笑了笑,"我们签过协议,他不会反悔的。""协议?"她冷笑,
"协议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吗?晓晓,你太天真了。"我不想再听下去,转身走出厨房。
"妈,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工作要处理,不吃了。""晓晓!"我没回头,拿起包就出了门。
坐在车里,我握着方向盘,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。***话在耳边回响。
要是徐致远真的变心了,我怎么办?不,他已经变心了。
只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局面。3回到家的时候,徐致远还没回来。
我走进那个被他布置成婴儿房的房间。粉蓝色的墙壁,卡通贴纸,小木马,婴儿床。
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我,他变了。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闺蜜苏晴的电话。"晓晓?
这么晚打电话,出什么事了?""晴晴,你现在方便吗?我想找你聊聊。""当然方便,
你说。"我深吸一口气,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"他居然背着你准备婴儿房?"苏晴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,"晓晓,
你们不是签了丁克协议吗?""签了。可他说人都会变。""变个屁!"苏晴怒了,
"当初说不要孩子的是他,现在反悔的也是他。凭什么你要为他的反悔买单?
""我就是这么想的。""那你打算怎么办?"我咬了咬唇:"我不知道。""离婚。
"苏晴斩钉截铁地说,"既然他违反了协议,你完全有理由离婚。
""可是……""可是什么?晓晓,你不会还舍不得他吧?"她的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,
"这种出尔反尔的男人,有什么好留恋的?"我沉默了。舍不得吗?或许有一点。
毕竟是相处了十年,结婚了五年的人。可更多的是愤怒。凭什么他说变就变?
凭什么他的想法比我重要?"晓晓,你听我说。"苏晴的声音软了下来,
"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,但感情不能成为绑架你的理由。如果他真的爱你,
就该尊重你的选择,而不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。""我明白。""那你打算怎么做?
""再看看吧。"我叹了口气,"也许他只是一时冲动,过几天就想开了。""你啊。
"苏晴无奈地说,"总是这么心软。行吧,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
"挂了电话,我坐在沙发上发呆。门锁响了一声,徐致远回来了。
他手里拎着几个袋子,里面装的都是菜。"我买了菜,今晚我做饭。"他看起来心情不错。
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。他走进厨房,系上围裙,开始洗菜。"林晓,过来帮我切个葱。
"我走过去,拿起葱和刀。"今天心情好像不错?"我问。"还行。
"他一边洗菜一边说,"公司那个项目终于谈下来了,老板说要给我升职加薪。
""那恭喜你。""对了。
"他突然转过头,"我今天想了一天,觉得我们昨天的争吵有点过分。
"我手里的刀顿了一下。"我不该那么冲动。"他继续说,"婴儿房的事,是我考虑不周。
我应该先和你商量的。"我放下刀,看着他:"所以呢?""所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。
"他认真地说,"我想要孩子,这是真的。
但我也知道,这是两个人的事,不能我一个人决定。""那你的意思是?
""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。
"他握住我的手,"林晓,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要孩子,但人的想***变的。
也许现在不想,以后会想呢?""不会。"我抽回手,"徐致远,我永远都不会想要孩子。
"他的脸色变了变:"你就不能为我妥协一次吗?""妥协?"我冷笑,"那你呢?
你能为我妥协吗?""我已经妥协五年了!"他的声音突然拔高,"五年!
林晓,我为了你,放弃了要孩子的机会,现在我只是想要回我应得的,这有什么错?
""应得的?"我觉得荒谬,"孩子是你应得的?徐致远,你听听你在说什么。
""我说的是实话!
"他激动地说,"我今年三十五了,我爸妈七十多了,他们就想抱个孙子,这个要求过分吗?
""所以你是为了你爸妈要孩子?""不止是为了他们。
"他深吸一口气,"也是为了我自己。林晓,我想要个孩子,想要一个完整的家。
""那我们现在不完整吗?"我反问。他沉默了。
良久,他开口:"林晓,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。
"我心里一紧:"什么意思?
""我是说,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孩子,那我们……"他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
"你要跟我离婚?""我没说要离婚。
"他烦躁地揉着头发,"我只是觉得,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婚姻。
"我笑了:"审视什么?审视我配不配做你的妻子?还是审视我值不值得你继续爱下去?
""林晓,你别这样。""我哪样?"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"徐致远,你变了。
你不是以前那个说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的徐致远了。"他看着我流泪,表情有些动摇。
但最终,他还是转身走进了卧室。我一个人站在厨房里,看着满桌子的菜,突然觉得很讽刺。
半个小时前,他还兴高采烈地说要给我做饭。现在,这些菜就这么冷在桌上。
就像我们的婚姻。4接下来的几天,我和徐致远陷入了冷战。
他每天早出晚归,我们几乎不说话。偶尔在家里碰到,也只是点点头,然后各做各的事。
这种诡异的平静让我更加焦虑。我知道,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,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这天下午,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,手机突然响了。是徐致远的妈妈。
我愣了一下,接起电话。"晓晓啊,是我。"电话那头传来婆婆温和的声音。
"妈,您找我有事吗?
""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想问问你,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,回家吃个饭?"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婆婆平时很少主动约我回家吃饭,这次突然打电话,八成是徐致远跟她说了什么。
"妈,我可能……""晓晓,你就当陪陪我这个老太太。
"她的语气里带着恳求,"我炖了你最爱吃的鸡汤。
"我没办法拒绝,只能答应:"好,我周末过去。"挂了电话,我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周末很快就到了。我开车到了徐家。一进门,就看到徐致远已经在了。
他坐在沙发上,看到我进来,眼神有些闪躲。"晓晓来了?快坐。"婆婆热情地招呼我。
我坐下,发现桌上摆满了菜,全是我爱吃的。"妈,您太客气了。
""都是一家人,客气什么。
"她笑着说,然后话锋一转,"晓晓,我听致远说,你们最近在闹别扭?"果然。
我看了徐致远一眼,他低着头,不敢看我。"也不算闹别扭,就是有点小分歧。
"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。"什么小分歧?"婆婆追问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这时,徐致远开口了:"妈,是我想要孩子,但晓晓不同意。
"婆婆的表情变了变,然后看向我:"晓晓,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?
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?""不是身体的问题。"我解释道,"是我不想要孩子。
""不想要?
"婆婆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,"女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,害怕生孩子,怕疼,怕身材走样。
但是晓晓,等你真的生下孩子,看到那个小生命,你会觉得一切都值得的。
""妈,不是害怕的问题。"我耐着性子解释,"是我真的不想要孩子。""为什么不想要?
"她不解地问,"女人不生孩子,人生多不完整啊。""可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很完整了。
"婆婆摇摇头:"晓晓,你还年轻,不懂。
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,儿孙满堂才是最大的幸福。"我不想跟她争辩,只是沉默。
"晓晓,你听我说。"婆婆拉着我的手,"我知道现在年轻人压力大,但孩子真的很重要。
你看致远,他是我们老徐家唯一的儿子,不能断了香火啊。"我终于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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