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家族企业,我被迫嫁给素未谋面的豪门继承人。传闻他冷酷无情,
且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。新婚夜,我递上一纸协议:“三年后离婚,我只要一家小公司。
”他漫不经心签字:“正好,我心中有人。”直到那天,他白月光回国,我主动搬出主卧。
他却砸了房门:“谁准你离开的?”我晃了晃手中的孕检单:“给你的白月光腾位置,
不好吗?”---初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凉意,敲打在加长林肯的车窗上,
晕开一片模糊的水光。苏晚坐在车内,指尖无意识地收紧,攥紧了膝上丝绒裙的褶皱。
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影,那些属于普通女孩的自由和恣意,也正如此景,一去不返。
今天,是她的婚礼。一场用家族企业的存续做***,换取的利益联姻。新郎,
陆氏集团的继承人陆绎,传闻中冷酷暴戾,心中还藏着一抹爱而不得的白月光。
婚礼现场极尽奢华,水晶灯折射出冰冷耀眼的光,满座宾客衣香鬓影,言笑晏晏,
每一道投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审视、怜悯,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。
苏晚像个精致的人偶,被牵引着完成所有流程。
直到那只骨节分明、微带凉意的手握住她的指尖,她才恍然回神,悄悄抬眼。陆绎很高,
身形挺拔,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,眉眼深邃,鼻梁高挺,是造物主偏爱的杰作。
只是他周身散发着的疏离气息,比这宴会厅的冷气更冻人。他的眼神掠过她,没有任何温度,
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。仪式结束,没有多余的寒暄,他被一群商界大佬簇拥着离开,
而她,则由司机送回了那座传闻中价值数亿的婚房别墅。空旷,冰冷,
奢华得像一个没有温度的样板间。她带来的行李不多,只有一个行李箱,
安静地立在客厅角落,与这环境格格不入。深夜,别墅外传来引擎的低吼,
然后是密码锁开启的滴答声。苏晚坐在客厅沙发上,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。陆绎回来了。
他脱下带着湿气的外套,随手递给候在一旁的佣人,视线落在苏晚身上,依旧没什么情绪,
只淡淡一句:“还没睡?”苏晚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
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,递到他面前。“陆先生,
”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“这是一份协议,你看看。”陆绎挑眉,接过,展开。
快速浏览间,他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、意味不明的弧度。协议条款清晰,
目的明确——三年婚姻,互不干涉,期满离婚,她只要苏氏旗下那家规模不大,
但属于她母亲心血的小公司,其余陆家财产,分文不取。“哦?”他抬眸,目光锐利如刀,
刮过她的脸,“只要星晖传媒?”“是。”苏晚迎着他的目光,不闪不避,“这三年,
我会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,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。也希望陆先生能信守承诺。
”陆绎走到茶几边,拿起钢笔,几乎没有犹豫,在落款处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。
动作随意得像是签下一份无关紧要的商业文件。“正好,”他放下笔,语气漫不经心,
却带着某种刻意的强调,“我心中有人。这样,对彼此都方便。
”心口某处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,微不可察,却真实存在。苏晚忽略那点异样,
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,转身,挺直脊背,
走向二楼那间早已准备好的、与主卧相隔甚远的客房。“晚安,陆先生。”身后,没有回应。
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,就此拉开序幕。陆绎很忙,经常深夜才归,有时甚至彻夜不回。
偌大的别墅,多数时候只有苏晚和几个沉默寡言的佣人。她谨守协议,安分守己。
白天去星晖传媒处理事务,那是她在这场交易中唯一想守护的东西;晚上回到别墅,
尽量缩在自己的活动范围,不与陆绎产生不必要的交集。他果然如传闻般冷漠,惜字如金。
偶尔在餐厅或走廊遇见,他的视线也极少在她身上停留。苏晚乐得清静,只是偶尔,
在夜深人静时,看着窗外庭院里寂寞亮着的景观地灯,会感到一种深沉的、无处排遣的孤独。
这天傍晚,天气突变,暴雨倾盆。苏晚从公司回来,淋了雨,头发和肩膀都湿透了。
她抱着手臂,快步走进玄关,却意外地看到陆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似乎在看文件。
他今天回来得真早。她低着头,想悄无声息地溜上楼。“站住。”低沉的声音响起,
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。苏晚脚步一顿,回头。陆绎已经放下文件,走了过来。他皱着眉,
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肩头和微微发白的脸颊上。“怎么回事?”语气不算好。“没事,
只是淋了点雨。”苏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想拉开距离。他却突然伸手,
触碰到她冰凉潮湿的发梢。指尖的温度让她猛地一颤。“上楼洗澡,”他收回手,
语气不容置疑,“让厨房煮姜茶。”命令式的关怀,别扭又生硬。苏晚怔了怔,
低声道:“谢谢。”他没有回应,转身又坐回了沙发。那晚,佣人端来了滚烫的姜茶。
苏晚捧着杯子,热气氤氲中,看着窗外依旧滂沱的雨幕,心头那点冰封的坚硬,
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。类似的小事,偶尔会发生。他会在家族聚会前,
让人送来搭配好首饰的礼服;会在她被旁支亲戚言语刁难时,不咸不淡地瞥过去一眼,
让对方立刻噤声;会在某次她胃病犯了,凌晨疼醒时,
发现客厅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盒对症的药。没有言语,没有解释。
像是一场场沉默的、仅限于责任范围内的施舍。苏晚不断告诫自己,不要多想,
这只是他维持表面婚姻、避免麻烦的手段。他心中有人,那个叫做“林薇薇”的白月光,
像一根刺,始终横亘在那里,提醒着她这场婚姻的实质。她藏起所有不必要的情绪,
扮演着合格的花瓶陆太太。直到那天,她在书房门口,无意中听到陆绎在讲电话。
他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温和,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。“……好了,薇薇,别闹。
等你回来,我去接你。”薇薇。那个名字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。
苏晚站在门外,手脚冰凉。原来,再多的沉默关怀,也抵消不了白月光一声轻唤。
她悄悄退开,回到客房,拿出那份签好的协议,看了很久很久。一个月后,
知名华人小提琴家林薇薇回国演出的消息,占据了各大媒体头条。苏晚知道,时间到了。
那天晚上,陆绎没有回来吃饭。她没有任何意外,安静地独自用完餐,然后上楼,
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,属于她的物品少得可怜。只有一个行李箱,
和来时一样。她刚把行李箱拉链拉上,卧室门就被猛地推开。陆绎站在门口,
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,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几乎能让空气凝固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,然后抬起,锐利如鹰隼,盯住她。“你要去哪?
”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。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。她甚至对他笑了笑,
带着一种疏离的客气:“林**回来了,我再占着主卧,不合适。”她顿了顿,
迎着他越来越骇人的目光,清晰地补充:“协议里写了,互不干涉。我不会妨碍你们。
”“互不干涉?”陆绎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四个字,他一步步走近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,
“谁准你离开的?谁准你自作主张搬出去的?”苏晚被他逼得后退一步,
脊背抵住了冰冷的衣柜门。他看到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纸。不是离婚协议,
而是一张医院的通知单。他猛地伸手夺过。孕检单。诊断结果:妊娠,6周+。时间,
清晰地推算回去,正是某个他醉酒晚归的夜晚。记忆模糊,只残留着某些炽热零碎的片段,
和第二天清晨她沉默安静的侧脸。陆绎的动作僵住了,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,
被一种巨大的、难以置信的愕然取代。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
视线死死钉在那个结果上,仿佛要将其烧穿。室内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,
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苏晚看着他脸上骤变的神色,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,
心中一片奇异的平静。她甚至还来得及细细品味他那份毫不作伪的震惊——看来,他是真的,
从未期待过任何与她的意外牵扯。她轻轻吸了一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微哽,
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,
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:“给你的白月光腾位置,”她晃了晃被他捏得发皱的孕检单,
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、近乎残忍的弧度,“不好吗?”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,
瞬间点燃了压抑的沉默。陆绎猛地抬头,眼底赤红,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,
愤怒、震惊、无措,还有一丝苏晚看不懂的,近乎恐慌的东西。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
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濒临失控的沙哑:“苏晚!
你再说一遍?!”“再说多少遍也一样。”苏晚腕骨生疼,却倔强地仰着头,不肯示弱,
“陆绎,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,现在正主回来了,我退位让贤,不该是你求之不得的吗?
”她看着他眼底猩红的血丝,看着他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,
心头那点微弱的、不该有的期待,彻底熄灭。他只是在愤怒她的“擅自做主”,
挑战了他的权威,无关其他。陆绎死死盯着她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像是卷起了风暴,
他猛地抬手,苏晚下意识地闭了下眼,预想中的力道却没有落下。耳边是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
他一拳砸在了她耳侧的衣柜门上,实木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“退位让贤?求之不得?
”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,声音低沉危险,带着滚烫的气息,“苏晚,
谁给你的权力揣测我的想法?”“难道不是吗?”苏晚豁出去了,迎着他骇人的目光,
一字一顿,“你心中的白月光,林薇薇,她回来了。我这个占着位置的赝品,
难道不该识趣点?”“林薇薇?”陆绎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,
眼神古怪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随即扯出一个冰冷的笑,“所以,你是因为她,
才迫不及待要带着我的种跑路?”“跑路”两个字刺耳至极。“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?
”苏晚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,却被他攥得更紧,“互不干涉,心中有人!陆绎,
协议是你签的,话是你说的!现在又凭什么来质问我?!”她终于忍不住拔高了声音,
积压了数月的委屈、隐忍、还有那一点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,在这一刻尽数爆发,
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。陆绎看着她微红的眼眶,那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,露出内里的脆弱,
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,那股无名火奇迹般地消散了些许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烦躁和……无措。他从未处理过这种情况。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
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,那些叱咤商场的冷静决断,在此刻统统失效。他该说什么?
说他根本没想过离婚?说他对林薇薇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?还是说,
他该死的根本不想她离开,不想她带着孩子消失?这些话在舌尖滚了又滚,
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骄傲和长久以来的冷漠,像一层坚硬的壳,将他牢牢困住。最终,
他只是猛地松开了她的手,力道之大让苏晚踉跄了一下。他转过身,背对着她,
宽阔的肩膀绷得死紧,声音压抑着翻腾的情绪:“把孩子生下来。”苏晚揉着发红的手腕,
看着他僵硬的背影,只觉得可笑。“然后呢?让孩子在一个没有***里长大?
看着他的父亲心里装着别人?”她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疲惫,“陆绎,
别让我看不起你。”这句话像一把尖刀,精准地刺中了陆绎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。
他猛地回身,眼神锐利如刀:“你看不起我?”“是。”苏晚迎上他的目光,毫不退缩,
“一个连自己感情都不敢正视,只会用协议和冷漠来逃避的人,不值得我看得起。
”空气再次凝固。窗外,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,淅淅沥沥,敲打着玻璃,
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。陆绎死死地盯着她,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。苏晚毫不畏惧地回视,
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许久,陆绎忽然扯了扯嘴角,
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戾气:“好,很好。”他不再看她,大步走向门口,
在握住门把手时,脚步顿住,却没有回头,只留下一句冰冷彻骨的话:“苏晚,在你眼里,
我陆绎就是这种人。那你就好好看着,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放你走。”说完,他猛地拉开门,
又“砰”地一声甩上。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,震得苏晚耳膜发嗡。她腿一软,
顺着衣柜滑坐在地板上,冰冷的触感从身下传来。她抬手捂住脸,
温热的液体终于忍不住从指缝中溢出。她不懂。明明是他心中有人,明明是他签了协议,
为什么现在反而像是她做错了事?他最后那句话,又是什么意思?那晚之后,
苏晚和陆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。不,或许算不上冷战,只是回到了协议最初的状态,
甚至更糟。陆绎依旧早出晚归,甚至比之前更忙,几乎不怎么回别墅。即使回来,
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,不与苏晚有任何交流。但苏晚能感觉到,
某种无形的桎梏收紧了她。她发现别墅周围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,像是保镖,
无声地伫立在角落。她提出想回星晖传媒住几天,被管家客气而坚定地拒绝,
理由是“先生吩咐,为了您的身体和安全着想,请您安心在家休养”。
她试图联系律师咨询协议和孕期权益问题,却发现常用的律师电话无法接通,
换了个号码打过去,对方一听是她的名字,立刻支支吾吾地找借口挂断。陆绎在用他的方式,
切断她所有的退路,将她软禁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。苏晚感到一阵心寒,
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反抗的愤怒。他凭什么?就凭他是陆绎?凭他手握权势?
孕期的反应开始找上门来,嗜睡、乏力,偶尔的晨吐让她脸色苍白。
身体的不适加剧了心理的压抑。这天午后,她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,被一阵门**吵醒。
佣人打开门,一道纤细优雅的身影走了进来。是林薇薇。她穿着一身香槟色连衣裙,
妆容精致,手里提着一个**款手袋,笑容温婉得体:“你好,我找陆绎哥,他电话打不通,
我正好在附近,就过来看看。”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苏晚身上,
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:“这位就是……苏**吧?”苏晚坐直身体,
压下胃里的不适,维持着基本的礼貌:“林**,你好。陆绎不在家。”“没关系,
”林薇薇自顾自地在对面沙发坐下,姿态优雅,“我等他就好。苏**不介意吧?
”她嘴上问着介不介意,行动上却没有丝毫客气。苏晚看着她,这个活在传闻中,
让陆绎“爱而不得”的白月光。确实很美,是那种精心养护的、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美,
和自己这种带着棱角、甚至有些倔强的样子,截然不同。“请便。”苏晚淡淡道,
不想与她多言。林薇薇却似乎对她很感兴趣,目光在她身上流转,
最后落在她因为孕期而微微显怀,尚不明显的小腹上,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。
“听说苏**和陆绎哥是商业联姻?”林薇薇端起佣人奉上的茶,轻轻吹了吹,
“真是委屈你了。陆绎哥那个人啊,看着冷,其实心里很重感情的,
只是有时候……不太会表达。”她语气亲昵,带着一种对陆绎了如指掌的姿态。
苏晚端起自己的温水,抿了一口,没接话。林薇薇也不觉得尴尬,
继续道:“我和陆绎哥从小一起长大,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了。他决定的事情,
很少有人能改变。就像当年……”她顿了顿,露出一丝怅然又甜蜜的微笑,“算了,
都是过去的事了。他现在既然选择了你,想必也是有他的考量。苏**,有些事,
强求不来的,不如看开点,对大家都好。”这话听着是劝慰,
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她和陆绎关系匪浅,暗示苏晚只是个“考量”下的选择,
暗示她不该“强求”。苏晚放下水杯,抬起眼,平静地看着林薇薇:“林**,
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。我和陆绎之间的事情,是我们夫妻的事,不劳外人费心。
”“夫妻”两个字,她咬得略重。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恢复自然,
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冷意:“苏**说得对,是我多嘴了。只是作为朋友,关心一下而已。
”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陆绎回来了。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,
显然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回来,看到客厅里的林薇薇,他脚步微顿,
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“陆绎哥!”林薇薇立刻站起身,笑容明媚地迎了上去,
“你回来啦?我打你电话没接,有点担心,就过来看看。”陆绎的目光越过她,
先落在了沙发上的苏晚身上。她脸色有些苍白,唇色很淡,安静地坐在那里,看不出情绪。
“有事?”他收回视线,看向林薇薇,语气平淡。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好久不见了,
想找你聊聊。”林薇薇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“顺便看看苏**,我们刚才聊得很愉快呢。
”苏晚在心里冷笑了一声。陆绎没接话,脱下外套递给佣人,走到单人沙发坐下,
揉了揉眉心,显得有些疲惫。林薇薇很自然地坐到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,
姿态亲昵:“陆绎哥,你看起来很累,是不是又熬夜处理工作了?要注意身体啊。
”苏晚看着这一幕,胃里那股不适感又涌了上来。她站起身:“你们聊,我上楼休息。
”“站住。”陆绎低沉的声音响起。苏晚脚步一顿,没有回头。“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他问,
语气听不出喜怒。林薇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。“没事,有点累而已。
”苏晚不想在他和白月光面前示弱。“让医生过来看看。”陆绎用的是陈述句,不容置疑。
“不用。”苏晚拒绝,“我睡一觉就好。”她说完,不再停留,转身上楼。身后,
是林薇薇放柔的声音:“陆绎哥,你看苏**是不是心情不好?是不是我在这里,
让她误会了什么……”苏晚关上门,隔绝了楼下令人窒息的对话。她靠在门板上,
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误会?她和他之间,从来就不是误会。只是,
陆绎刚才那句带着命令式的关心,和他对林薇薇那看似平淡却默许其亲昵的态度,像两根针,
同时扎在她心上。她滑坐在地上,抱住膝盖,将脸埋了进去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她必须离开。为了自己,也为了……孩子。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,
在这种扭曲、冰冷的环境下出生、长大。一个计划,在她心中慢慢成形。她需要等待,
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。又过了几天,一场重要的商业晚宴需要陆绎携眷出席。
苏晚本以为经过上次林薇薇到访,陆绎不会再让她陪同,但他依旧让佣人送来了礼服和首饰。
是一款低调而华贵的香槟色长裙,搭配的珠宝是一套粉钻,价值不菲。
苏晚看着镜中被打扮得精致得体,却掩不住眉眼间疲惫的自己,扯了扯嘴角。也好,
或许这是个机会。晚宴上,觥筹交错,衣香鬓影。陆绎一如既往地是全场焦点,他携着苏晚,
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,举止得体,谈笑风生。他偶尔会低头,凑近苏晚耳边,
看似亲密地低语一两句,提醒她某人的身份,或是需要注意的事项。他的手掌温热,
隔着薄薄的衣料熨帖在她腰间,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。苏晚配合着他,
扮演着温婉娴静的陆太太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心里却一片冰冷。
她看到林薇薇也来了,穿着一身耀眼的正红色长裙,像一团火焰,穿梭在人群中,
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陆绎,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势在必得。中途,苏晚觉得有些气闷,
以补妆为由,去了洗手间。她用冷水拍了拍脸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。
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、妆容精致的脸,她感到一阵深深的厌倦。刚从隔间出来,
却在门口遇到了林薇薇。她似乎是特意等在这里。“苏**。”林薇薇靠在洗手台边,
抱着手臂,脸上的笑容不再温婉,带着一丝挑衅,“今晚和陆绎哥扮演恩爱夫妻,很累吧?
”苏晚不想与她纠缠,径直走到洗手台前,打开水龙头。“何必呢?”林薇薇不依不饶,
“守着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,和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。苏晚,你不觉得可怜吗?
”苏晚关掉水龙头,抽了张纸巾,慢条斯理地擦着手,然后才抬眼,看向林薇薇:“林**,
与其在这里关心我可怜不可怜,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你自己身上。毕竟,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,
现在站在他身边的,也不会是我。”林薇薇脸色猛地一变,像是被戳到了痛处:“你!
”“我什么?”苏晚将纸巾扔进垃圾桶,语气平静无波,“至少,
我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。而你,就算和他青梅竹马,也终究只是个……朋友。
”她刻意模仿了林薇薇上次那种带着暗示的语气。林薇薇气得胸口起伏,
精心描画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:“苏晚,你别得意!你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绑住他?做梦!
陆绎哥根本不在乎!他亲口跟我说过,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……”她的话戛然而止,
像是意识到失言,猛地刹住车,狠狠地瞪了苏晚一眼,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。
苏晚站在原地,身体微微发冷。——他根本不在乎!——他亲口跟我说过,
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……后面是什么?后悔娶了她?还是后悔……让她有了孩子?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。她扶着冰冷的洗手台,
深吸了几口气,才勉强压下那股晕眩和恶心。不能再待下去了。她整理了一下表情,
走出洗手间。回到宴会厅,她找到正在与人交谈的陆绎。“我不太舒服,想先回去。
”她低声说,脸色确实比刚才更差。陆绎看了她一眼,眉头微蹙,
对旁边的人说了声“失陪”,然后揽住她的腰:“我送你。”“不用,”苏晚下意识地拒绝,
“让司机送我就好,你还有应酬。”陆绎没理会她的拒绝,直接对助理吩咐了几句,
便半强制性地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。车上,气氛压抑。苏晚靠在车窗上,
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,只觉得疲惫不堪。陆绎坐在她旁边,沉默着。
他能感觉到身边人散发出的那种浓重的倦怠和疏离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。
林薇薇和她说了什么?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。“林薇薇……”他刚开口,想解释什么,
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“不用解释。”苏晚打断他,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,
“陆绎,我们离婚吧。”车子猛地一个急刹,停在路边。陆绎倏地转头看她,
眼底是翻涌的墨色: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,我们离婚。”苏晚重复了一遍,转过头,
直视着他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,“孩子,我会生下来。
如果你想要,我们可以协商抚养权。如果你不想要,我会自己抚养。星晖传媒,我也不要了。
”她什么都不要了,只求一个解脱。陆绎死死地盯着她,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。
她眼中的决绝,像一把冰锥,刺穿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。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,
以为她只是闹脾气,以为用强硬的手段就能将她留在身边。直到此刻,
听到她平静地说出“离婚”两个字,他才惊觉,她是真的,想要彻底离开他的世界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,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,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他猛地伸手,
扣住她的后颈,迫使她靠近自己,声音沙哑得厉害,
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:“苏晚,你休想!”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陆绎扣在她后颈的手力道极大,指尖甚至微微陷入她颈侧的皮肤,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强势。
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过浓烈,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深海,暗沉得令人心悸。“你休想。
”他又重复了一遍,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,带着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