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失神,竟也忍不住在想,他是在意那个孩子吗?
如果那孩子生下来,我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?
可背后吹来的冷风让我骤然清醒,我和苏寒声之间的仇怨,没有丝毫办法消弭。
眼前遮下一块迷雾,我咽下喉咙里的腥甜,淡淡道:“是,但我把孩子打了。”
苏寒声瞳孔骤缩,眼眸一瞬猩红。
他蓦地抬手钳住我的下巴,疼得我几乎要涌出眼泪。
“你凭什么自作主张?那孩子有我的一半。”
随着苏寒声的质问,被刻意尘封的记忆豁然开出一道口子。
医院里冰冷输液瓶,难闻的消毒水味。
以及医生冲我毫无温度的宣告:“孩子胎停了,必须引产……”
此刻,我收回茫然目光,冷凝勾唇:“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多余的纠葛。”
既然要恨,就恨到底吧。
话音刚落,苏寒声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。
他甩开手,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,看我的眼神比雪还冷上三分。
“你果然跟你爸那个杀人犯一样,没有心。”
我后退半步,整了整领子:“一会儿,需要再给你死去的孩子一起道个歉吗?”
苏寒声死死盯着我,一字一句:“不必,孽种而已。”
心脏像是被刀子捅了个窟窿,泂泂冒着血,带走身体里的温度。
我们果然最知道如何刺痛对方。
苏寒声离开后,我抹了把脸。
手心变得湿漉漉的,风一吹,分外冰凉。
等我整理好情绪再重新回到礼堂,时间也过了大半。
大部分的学生都已入座,只余零星几个毕业生匆匆忙忙步入会场。
舞台一侧,学院******笑着迎来。
“江渔,可算看到你了!马上就是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,你准备一下上台。”
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应下,拢了拢碎发,挺直脊背走向演讲台。
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双眼睛。
垂眸扫过那一张张鲜嫩年少的面孔,我恍然回到了大学,回到了每一次竞赛的时候,而我喜欢的少年就抱着一大捧花站在台下,见证我的灿烂。
可惜这次,只有狼狈了。
我按照早已准备好的稿子,流畅地完成了作为优秀毕业生的演讲。
随着掌声热烈地响起,不免又听到了熟悉的感叹。
是关于当年那场轰动全校的求婚,关于我和苏寒声所谓的“神仙爱情”。
在这之中,只有一道沉静的目光穿过人群,似乎是在提醒我接下来要做的事。
我看着坐在台下的苏寒声,握着话筒的手捏的发白。
“我……今天在这还想……”
就在这时,苏寒声身后忽然有个男生站起身。
“江师姐,我听说你的父亲是杀人犯,这对你的人生有影响吗?”
台下一片哗然,所有羡慕和崇敬的目光顿时都变成了惊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