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传承后的林昊,没有立刻去找张浩和苏婉婷算账。
他深知,莽撞的愤怒毫无意义。张家家大业大,现在的自己,虽然拥有了超凡的力量,但根基浅薄,如同无根浮萍。他需要资源,需要人脉,需要一个支点,来撬动整个复仇计划。
当务之急,是搞到第一笔启动资金,以及……弄到一些修炼《九转天功》和炼制基础丹药所需的药材。
清晨,林昊来到了本市有名的古玩一条街。这里鱼龙混杂,真假难辨,但也偶尔会有一些蕴含微弱灵气的旧物或是上了年份的药材流出,是他目前最容易接触到所需资源的地方。
他身无分文,但眼神锐利,步伐沉稳,与昨日那个绝望颓废的青年判若两人。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,悄然扫过一个个摊位。
大部分都是毫无灵气的现代仿品,偶尔有几件老物件,也只是沾染了些许岁月气息,对他毫无用处。
就在他略感失望,准备转向药材区时,前方一个摊位传来一阵骚动。
[爷爷!爷爷你怎么了!快醒醒啊!]
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声焦急地呼喊着。只见一位穿着朴素唐装、须发皆白的老人倒在地上,面色青紫,呼吸急促且微弱,手紧紧捂着胸口。
[哎呦,这老爷子怕是突发心梗了!]
[快打120!]
[谁懂急救啊?快帮帮忙!]
围观的人七嘴八舌,却无人敢上前施救。老人的情况看起来极其危急,女孩跪在旁边,急得眼泪直掉,六神无主。
林昊目光一凝。通过传承的医道知识,他瞬间判断出,这并非普通的心肌梗塞,而是更凶险的“气脉淤塞,邪寒攻心”,类似于古中医里的“厥心痛”,现代医学手段很难根治。
机会!
他没有丝毫犹豫,排开众人,快步上前。
[让一下,我懂点医术。]
女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抬起头。她约莫二十出头,容貌清丽,此刻梨花带雨,更显楚楚动人。她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普通却气质沉静的年轻人,愣了一下,但眼见爷爷气息越来越弱,也顾不得许多。
[求求你,救救我爷爷!]
林昊蹲下身,没有说话,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老人的手腕上。一丝微不可查的真气已顺着指尖渡入,迅速游走于老人心脉附近。
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,寒气深种,心脉几乎被淤塞堵死,若非这老人本身似乎有些功底,体质强于常人,恐怕早已毙命。
[你干什么?连个脉都按得不像样子!]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,自称是某医院医生模样的中年人皱眉呵斥,[年轻人不要乱来,等救护车!你这是对生命不负责任!]
林昊恍若未闻,另一只手已从怀中取出一个简陋的布包——那是他昨晚用仅剩的钱买的几根最普通的银针。
[帮我扶住他。]他对女孩说道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。
女孩被他眼神中的自信感染,下意识地照做。
林昊出手如电,三根银针瞬间刺入老人胸口的“膻中”、“鸠尾”、“巨阙”三处大穴!下针之快、认穴之准,让那中年医生把到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,眼中闪过一丝惊疑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林昊的手指并未离开银针,而是以一种奇异的频率轻轻捻动着。若有真正的针灸高手在此,便能看出,那捻动的手法暗合某种玄奥韵律,而一丝丝精纯温润的“天医真气”,正透过银针,源源不断地注入老人心脉深处,如同春风化雨,疏通着那些顽固的淤塞,驱散着盘踞的阴寒。
女孩紧张地看着,大气都不敢出。
短短十几秒,老人青紫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红润,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。
围观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。
[神了!脸色变过来了!]
[这小伙子真有两下子!]
[这是什么针灸手法?没见过啊!]
这时,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。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过来。
[病人在哪里?]
为首的医生正要接手,却见老人眼皮颤动,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!
[爷爷!]女孩惊喜地扑了过去,眼泪流得更凶了,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。
老人眼神初时有些迷茫,随即感受到体内那股久违的舒畅感,尤其是心口处那股纠缠他多年的阴寒痛楚,竟然消失无踪!他震惊地看向还蹲在自己身边的林昊,又看了看胸口的银针,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[是……是小友救了老夫?]老人的声音还有些虚弱,但充满了感激和难以置信。
林昊微微一笑,手法娴熟地取下银针,淡然道:[老人家,您这是陈年旧疴,寒气入心。我刚才只是用针灸暂时疏通了心脉,驱散了部分表寒,但病根未除,日后还需仔细调理。]
[小友真乃神医!]老人激动地想要坐起来,被林昊轻轻按住。
[您刚缓过来,还需静养。]
一旁的急救医生检查了老人的生命体征,也目瞪口呆:[奇迹……这简直是奇迹!老先生,您现在的指标比很多健康人都要平稳!]
老人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无事,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昊:[老夫陈卫国,救命之恩,没齿难忘!不知小友高姓大名?]
[林昊。]
[林昊……]陈老默念了一遍,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里,[林小友,大恩不言谢。但请务必给老夫一个报答的机会。]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孙女,[小雪,把我的名片给林小友。]
名叫小雪的女孩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材质特殊的名片,双手递给林昊。名片很简单,只有一个名字“陈卫国”和一个私人电话号码,但纸张的触感和隐含的厚重感,都显示着主人身份的不凡。
林昊没有推辞,坦然接过。这正是他需要的。
[林先生,]陈雪也感激地看着他,[我爷爷这病很多年了,看了无数名医都只能缓解,您竟然……]
[陈老的病,寻常医术确实难以根治。]林昊点了点头,[根源在于一股异种寒气盘踞心脉,非药石能轻易化解。]
陈老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看林昊的眼神更加不同。他这病是当年落下的根子,具体情况极少有人知晓,这年轻人竟能一语道破关键!
[林小友既然能看出病根,不知……]陈老带着一丝期盼问道。
[能治。]林昊的回答简洁而肯定,[但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辅助,炼制……汤药。]
他本想说“丹药”,但觉得太过惊世骇俗,临时改了口。
[需要什么药材,林小友尽管开口!]陈老毫不犹豫,[只要这世上有的,老夫一定想办法弄来!]
林昊沉吟片刻,道:[好,等我准备一下,列出清单。另外,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配药。]
[这个简单!]陈老立刻对孙女说,[小雪,把我们南山湖边那处小院的钥匙给林小友。那里清静,适合休养和……配药。]
陈雪略微惊讶地看了爷爷一眼,那处小院虽然不算最顶级的豪宅,但环境极佳,是爷爷平日静养的心爱之地,竟然就这么轻易给了才见一面的林昊?但她没有多问,立刻照办。
[林小友,]陈老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坐上担架,临行前郑重地对林昊说,[有任何需要,随时打那个电话。老夫这条命是你救的,在江南这片地界,些许小事,我还是能帮上忙的。]
林昊心中一动,知道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。他点了点头:[陈老安心休养,药材备齐后,我会为您彻底根治此疾。]
看着救护车远去,林昊握紧了手中的名片和钥匙,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弧度。
张浩,苏婉婷……你们恐怕想不到,我林昊的翻身之仗,会从这里开始。
有了陈老这条线,他的人脉和资源将不再是问题。复仇的棋盘,已经摆开。
他转身,再次融入古玩街的人流,目光扫向那些药材摊位,这一次,目标明确。
第一步,已经稳稳踏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