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第1章故事导语:命运是什么?是早已写好的剧本,还是一笔糊涂账?有人说,
一步先,步步先。可他不知道,当你抢先一步,从命运的河流里舀起一瓢水时,你改变的,
不只是你自己,还有整条河的流向。你以为自己跳出了棋盘,成了执棋人,却没发现,
你只是让另一个本该光芒万丈的棋子,坠入了更深的黑暗。一个想活下去,
一个想知道为什么活。当两团本该一体的火焰,在错误的时空里,以错误的身份相遇,
烧掉的,会是谁的命运?风从黑崖底下往上吹。带着一股子土腥气和焦糊味。凌尘坐在崖边,
腿上摊着一卷暗***的兽皮。兽皮上的字迹很模糊,像是被水泡过许多次,字都洇开了。
他用手指反复摩挲着一个图案。那是一朵跳动的火。图案下面,有一行小字:“幽冥骨焰,
三年后现。”三年。凌尘把这个时间在心里嚼了嚼,又吐出来。三年后,他的家族,
凌家旁支,会被人连根拔起。男人杀光,女人卖光。下场比狗都不如。而这朵在三年后,
被一个叫萧澈的天才得到的火焰,是改变这一切的唯一机会。古卷上就这么写的。
萧澈得到幽冥骨焰,炼药术大成,强者来投,三年后,他会成为那场灾难里,
唯一能站着说话的人。可他救不了凌尘的家人。因为凌尘的家人,就是他崛起的垫脚石。
凌尘站起身,把兽皮小心塞进怀里。他看了一眼崖底的黑暗。那里的空气,正在微微扭曲。
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。他不需要等三年。他不能再等了。他把背上的一捆粗麻绳解下来,
找了一块凸出的岩石,死死绑住。他拽了拽,很结实。绳子另一头,被他扔下悬崖。
深不见底。他抓着绳子,深吸一口气,身体向下一沉,开始向下滑去。崖壁很滑,
上面长满了湿滑的苔藓。他的手心很快就磨破了,**辣地疼。石头不断从他脚边掉落,
坠入黑暗,连个响声都听不见。他只有一个想法。拿到火。活下去。风在他耳边呼啸,
像是鬼哭。他咬着牙,一点点往下放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绳子到了尽头。他脚下悬空,
轻轻晃动。凌尘低头,看到下方不远处,有一个平台。不大,刚好能站下几个人。他松开手,
身体坠落。“噗”的一声,他双脚落在平台上,蹲下身,卸掉了冲力。平台很干燥,
脚下的石头是温的。空气里的焦糊味更浓了。他站直身体,看向平台中央。那里,
有一小簇火苗。它不是红色,也不是***。是一种惨白惨白的颜色,像骨头一样。
它没有温度,周围的空气反而因为它的存在,变得有些阴冷。这就是幽冥骨焰。
它还在初生期,很弱小。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。凌尘慢慢走过去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沸腾,在渴望。这是一种本能。他伸出手,准备将它抓进手里。
就在这时,古卷上没有记载的一幕发生了。那簇惨白的火苗,轻轻跳动了一下。一个虚弱,
但古老的声音,直接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。“小子,想拿我?”凌尘的动作僵住了。
“你可知,拿了我的代价?”凌尘皱起眉头,沉声问:“什么代价?”他环顾四周,
什么人都没有。那声音笑了笑,带着一丝嘲讽。“用你的东西来换。”“什么东西?
”“你的未来,你的时间,你的……本源。”凌尘沉默了。他看着那簇小小的火苗。
它看起来那么无害。可它的话,却像一把刀。他想起古卷上,凌家满门被屠的场景。
他想起父母绝望的眼神。他还有什么未来?没有什么,比活着更重要。“我换。”凌尘说,
声音不大,但很坚决。“好。”那个声音说。“那就试试吧。看你能不能……吞得下我。
”惨白的火苗,猛地一下窜了起来,化作一道流光,直冲凌尘的眉心。
2第2章那道惨白的流光,直接钻进了凌尘的眉心。“轰!
”凌尘的脑子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了一下。他眼前一黑,整个人向后倒去。
后背重重地撞在岩壁上,又滑了下来。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,到处都疼。
更难受的是他的意识。好像被扔进了一个搅肉机。无数的碎片,混乱的声音,
光怪陆离的画面,在他脑子里炸开。他看到了山川的崩塌,看到了星辰的陨落。
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***的男人,坐在一座高山上,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。
那男人一挥手,整片天地间的火焰都向他汇聚过来。
红、黄、蓝、绿、紫……五颜六色的火焰,像一条条火龙,咆哮着冲进丹炉。最后,
只剩下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,和一团惨白如骨的火焰。那男人伸出手指,
分别在两团火焰上点了一下。然后,他看到了自己。他看到自己正站在悬崖底下,
伸手去抓那团惨白的火焰。画面到这里,戛然而止。凌尘猛地睁开眼睛。
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他坐了起来,摸了摸自己的额头。那里什么都没有。不,有东西。
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身体里,多了一股冰冷的力量。这股力量,顺着他的血脉,流遍全身。
他的伤口,手心的磨伤,后背的瘀青,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这就是幽冥骨焰的力量?
他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身体。前所未有的感觉。力量,充满了他的每一寸肌肉。他成功了。
他提前三年拿到了幽冥骨焰。从今天起,命运的剧本,要由他自己来写。“小子,
别高兴得太早。”那个古老的声音,又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。凌尘脸色一沉。“你是谁?
”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那声音说,“重要的是,从今天起,我就是你的老师。”“老师?
”凌尘愣住了,“我不需要老师。”“你不需要?”那声音冷笑一声,
“你以为你吞下的是糖果吗?你吞下的是一头饿狼。它现在在你身体里,是因为它还弱小。
等它长大了,第一个要吃的,就是你的心。”凌尘的心沉了下去。“什么意思?
”“幽冥骨焰,是天地间的至阴至寒之火。它不是给你取暖的,是用来炼骨的。
你一个燃脉修士,血脉里流淌的是阳刚的火属能量。你把它弄进身体里,
就跟把一块冰扔进了滚油里。你不死,谁死?”凌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。古卷上,
根本没说这些!他只说,萧澈得了这火,从此一飞冲天。“那萧澈……”“他?
”那声音不屑地哼了一声,“他是天定的‘骨焰之体’,天生就能容纳这股力量。你呢?
你是什么?一个旁支的杂鱼,偷了不属于你的东西,你还想安安稳稳地用?做梦!
”凌尘的拳头,紧紧地攥了起来。他感觉自己被耍了。被这该死的古卷,也被这个声音。
“那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他咬着牙问。“很简单。”那声音说,“我教你炼药术。
你用骨焰的本源火焰,当学费。”“炼药术?”凌尘皱眉。他是个修炼者,不是个搓药丸的。
炼药术又苦又累,还要浪费大把的时间。他只想尽快强大起来,去改变家族的命运。
“我没时间跟你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凌尘冷冷地说。“你没时间也得有!
”那声音突然严厉起来,“你以为给你点力量,你就能翻天了?你连自己的火焰都控制不了,
还想去杀人?我告诉你,你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。要么听我的,学会怎么驾驭它,要么,
就被它撑爆,变成一具焦尸。”凌尘沉默了。他知道,这个声音没有骗他。他能感觉到,
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,确实很不服管。随时都可能暴走。“好。”凌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
“我学。”“这才对嘛。”那声音似乎很满意。“从今天起,你叫我‘药老’。”“药老?
”凌尘觉得这名字有点土。“不服?”药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。“……服。”凌尘说。
“很好。现在,你的第一堂课。”药老说。“爬上去。然后,给我找一百株‘凝血草’来。
你的身体被骨焰冲得太狠,不补血,你活不过三天。”凌尘抬头看了看那高不见顶的悬崖。
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。他感觉自己不是拿到了什么天大机缘。
而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。但他没得选。他再次抓住那根麻绳,开始向上攀爬。这一次,
他的心里,充满了无奈和一丝隐秘的愤怒。他预想中的一路高歌猛进,没有出现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开始。3第3章凌尘爬上悬崖的时候,
天已经快亮了。东方的天空,泛起了一抹鱼肚白。他整个人都累瘫了,躺在草地上,
大口地喘气。手上的伤口,在骨焰的力量下已经愈合,但那种肌肉撕裂的酸痛感,
却一点没少。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拆了,又胡乱装了回去。“别躺着了,快去找药。
”药老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催促。“催什么催。”凌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,
“我不知道凝血草长什么样。”“哼,废物。”药老骂了一句。下一秒,
一幅清晰的画面出现在凌尘的脑海里。那是一种长着三片叶子,叶子上带着红色斑点的草。
“看到了吗?就在这后山,很多。快点,天亮了,容易被发现。”凌尘挣扎着爬起来,
一瘸一拐地向后山深处走去。他必须在天亮之前,把药找齐,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屋。
他私自下崖,如果被发现,少不了一顿家法。他一边走,一边在心里盘算。药老说,
他需要用骨焰的本源火焰当学费。这意味着,他每次使用骨焰的力量,都会消耗本源。
修为提升的速度,会大大减慢。这跟他预想的,完全不一样。他本以为,拿到骨焰,
就能立刻实力暴涨,然后去打脸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,去解决家族的危机。可现在,
他成了一个需要去采草药的“药童”。这算什么事?他心里堵得慌。但他也知道,
这是唯一的活路。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。磨刀不误砍柴工。先把基础打好,
以后才能走得更远。他按照药老的指示,很快就找到了凝血草。这种草确实很多,
他没用多长时间,就采了一百多株。他拿出一个小布袋,把草装进去,
然后悄悄溜回了自己在家族角落里的小院子。他的院子很破旧,是家族里最偏僻的地方。
他是旁支,父母早亡,在家族里,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。回到房间,他关上门。“药老,
草我采回来了。现在怎么办?”“生火,炼化。”药老说。“炼化?
”“难道你还想直接生吃?”药老没好气地说,“拿出你的丹炉来。”“我没有丹炉。
”凌尘很诚实。“……”药老沉默了。他感觉自己带了个傻子。“那你就用最笨的办法。
”药老的声音充满了无奈,“把草捣成汁,然后引导骨焰的力量,把药力从汁水里烤出来,
直接吸收。”凌尘点点头。他找来一个石臼,把凝血草扔进去,用一根木槌捣了起来。
“咚咚咚。”绿色的汁液飞溅出来,带着一股泥土的清香。很快,一百多株草,
就成了一滩绿色的泥。他把药泥倒进一个碗里。然后,他盘膝坐下,闭上眼睛,
开始尝试引导体内的骨焰。那股冰冷的力量,懒洋洋地待在他的血脉里,很不听话。
凌尘费了很大的劲,才把它从指尖逼出来一小缕。一缕惨白色的火苗,在他的指尖跳动。
“就是现在,用火焰去烤药汁!”药老喊道。凌尘照做。他小心翼翼地把指尖的火焰,
靠近那碗绿色的药泥。“嘶——”惨白的火焰一接触到药泥,药泥立刻就沸腾了起来。
绿色的蒸汽,冒了出来。那股蒸汽里,带着浓郁的药香。“快,吸收!”药老催促。
凌尘不敢怠慢,立刻张开嘴,对着那股蒸汽***。温热的气流,顺着他的喉咙进入身体。
然后,化为一股暖流,涌向他的四肢百骸。他身体的酸痛感,正在迅速消退。力气,
一点点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。有效!凌尘心中一喜,加大了吸收的力度。一碗药泥的蒸汽,
很快就被他吸得一干二净。他睁开眼睛,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泉里,浑身舒坦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药老问。“好多了。”凌尘说。“这只是开始。”药老说,“从今天起,
你的每一天,都要这样度过。上午,修炼,熟悉你自己的力量。下午,采药,炼化。晚上,
我教你辨认药材,和药理。”凌尘的脸,又拉了下来。“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。”“什么事?
”“赚钱。”凌尘说,“我需要钱买修炼资源。我总不能一直去采药吧?”“钱?
”药老嗤笑一声,“等你学会了炼药,钱会自己送上门来。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听我的话,
把底子打好。”凌尘还想说什么。“别废话!”药老打断他,“我这是在救你的命!
如果你想死,现在就可以出去,随便找个事,把骨焰的力量用出来,我保证,不出半天,
你就会变成一滩谁也认不出来的烂肉!”凌尘闭上了嘴。他知道,药老说的没错。
他只能认了。他的人生,从拿到幽冥骨焰的这一刻起,拐上了一条他完全没想到的岔路。
他以为自己是主角,结果却成了个学徒。但他不知道的是,这条看似曲折的慢车道,
却让他避开了无数致命的暗礁。而在另一条时间线上,那个本该得到这一切的“主角”,
正在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,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。4第4章时间过得很快。
三个月过去了。这三个月里,凌尘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钟,规律得有些枯燥。
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盘膝坐在床上,运转功法,
一点点地梳理和驯服体内那股冰冷霸道的骨焰。然后,吃过早饭,就背着药篓去后山。
后山的每一寸土地,几乎都被他踩遍了。什么地方的向阳坡上,长着最好的“***”。
什么地方的背阴沟里,藏着最毒的“断肠草”。他现在闭着眼睛,
都能在脑海里画出一张后山的药材分布图。下午,回到小屋,捣药,炼化。晚上,
就是药老的“课堂时间”。药老是个严厉的老师。他会详细讲解每一种药材的药性,
相生相克的道理,还有各种丹方的奥秘。凌尘学得很认真。他知道,这是他唯一的出路。
他的修为,提升得很慢。慢得让他自己都有些着急。这三个月,他才刚刚从燃脉一重,
摸到了燃脉二重的门槛。而在同辈的子弟里,已经有不少人达到了燃脉三重,甚至四重。
尤其是家族里那些核心子弟,资源丰富,修炼速度更是惊人。但他也发现了一些变化。
他的身体,比以前强韧了很多。骨焰的力量虽然提升得慢,但对身体的改造,
却是实实在在的。他的皮肉,筋骨,都像是被淬炼过一样,坚硬异常。而且,他的炼药术,
进步神速。从一开始,连凝血草的药力都只能炼化出一半。到现在,
他已经能完美地炼化出十几种常见草药的全部药力。这天下午,他正在炼化一株“铁木花”。
这是一种能增强肉身强度的药材。他指尖的骨焰,变得比以前凝实了许多。惨白色的火焰,
像一条灵巧的小蛇,缠绕着那朵***的花。***的花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,
化为一股精纯的药气,被凌尘吸入体内。“不错。”药老的声音里,难得带上了一丝赞许。
“你的控制力,进步很大。”凌尘睁开眼睛,呼出一口浊气。“这有什么用?
修为还是上不去。”“蠢货。”药老又骂了,“你以为炼药只是炼药?你用骨焰炼药,
本身就是一种修炼!你在这个过程里,对火焰的理解,对能量的操控,
那些只懂得傻乎乎打坐的人,一辈子都学不会!你这是在练内功,他们在练花架子!
”凌尘若有所思。就在这时,他的院门,被人“砰”的一声,粗暴地踹开了。凌尘皱了皱眉,
站起身。门口站着三个人,为首的,是凌家的一个核心子弟,叫凌风。凌风比凌尘大两岁,
已经是燃脉四重的修为,在年轻一辈里,算是小有名气。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,一脸的嚣张。
“凌尘,你个废物,还躲在这里装死呢?”凌风斜着眼睛,看着凌尘的小破屋,满脸的鄙夷。
凌尘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他不想惹事。“怎么,哑巴了?
”凌风身后的一个跟班上前一步,推了凌尘一把。凌尘的身体纹丝不动。
那跟班感觉像是推在了一堵墙上,手都有些疼。“嗯?”凌风也有些意外。他记得很清楚,
三个月前,凌尘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少年。“小子,长本事了?”凌风冷笑一声,
燃脉四重的气势,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。一股热浪,扑向凌尘。“我听说,
你最近天天往山里跑,采了不少好东西吧?识相的,都交出来,小爷我今天心情好,
可以饶你一次。”凌尘的眼神,冷了下来。他采的药,都是用来救命的。交出去,
他可能真的会死。“不交。”凌尘说,声音很平静。“找死!”凌风大怒,
他没想到一个旁支的废物,敢当面顶撞他。他一步上前,一拳就朝着凌尘的脸上砸了过去。
拳头上,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。这是燃脉四重,才能掌握的“炎拳”。拳风呼啸,
带着灼热的气息。他身后的两个跟班,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。在他们看来,
凌尘这一拳下去,不死也得毁容。然而,凌尘只是抬起了手。他没有动用任何火焰,
只是简单地抬手,格挡。“砰!”拳头和手臂碰撞在一起。发出一声闷响。凌风的表情,
瞬间凝固了。他感觉自己像是打在了一块万年寒铁上。一股阴冷刺骨的力量,顺着他的手臂,
传遍全身。他的拳头,瞬间就麻了。那橘红色的火焰,像是遇到了克星,一下子就熄灭了。
“怎么可能?”凌风失声喊道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凌尘还是那个凌尘,瘦瘦高高的,
看起来没什么肌肉。可他那一击,却蕴含着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。“滚。
”凌尘只说了一个字。他的声音不大,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“你……”凌风又惊又怒,他想再次动手。但他的手臂,却酸软得不听使唤。
那股阴冷的力量,还在他体内肆虐,冻得他直哆嗦。“我们走!”凌风咬了咬牙,
恶狠狠地瞪了凌尘一眼,带着两个跟班,灰溜溜地走了。凌尘看着他们的背影,眼神复杂。
他刚才,只是下意识地用骨焰的力量,护住了自己的手臂。他没想到,效果会这么好。
“干得不错。”药老说,“幽冥骨焰,克制一切阳火。这是它的天性。以后,谁再敢惹你,
就这么干。但要记住,不要轻易暴露你的底牌。”“我知道。”凌尘点点头。他知道,
今天的事情,不会就这么算了。凌风不会善罢甘休。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。
他回到屋里,继续自己的修炼。但他不知道,他今天无意中展露的力量,已经像一颗石子,
投进了平静的湖面,而在家族的另一边,演武场上。一个同样瘦削的少年,
正因为无法凝聚出火焰,而被教习狠狠地用鞭子抽打着。他叫萧澈。他是这一代,
资质最好的天才。十五岁,就差点突破燃脉三重。可现在,他连最基础的火焰,
都凝聚不出来了。他的身体,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,无论吸收多少火属能量,
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废物!你就是个废物!”教习一边抽,一边骂。萧澈趴在地上,
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他的眼睛里,充满了不甘和困惑。他不明白,自己到底怎么了。
三个月前,他还意气风发,被誉为家族未来的希望。三个月后,他就成了人人嘲笑的废物。
他不知道,在他原本的命运轨迹里,今天,他应该在后山的悬崖底下,
得到一朵能改变他一生的火焰。可那里,空空如也。什么都没有。
5第5章萧澈被罚在演武场跪了一天。膝盖跪在滚烫的石板上,**辣地疼。
但他感觉不到。他的心,比膝盖更疼。周围的嘲笑声,像一根根针,扎在他的心上。
曾经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同辈,现在都绕着他走,生怕沾上“晦气”。
曾经对他寄予厚望的长老,现在看他的眼神,充满了失望和不耐烦。世态炎凉,不过如此。
直到深夜,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,回到自己那间已经很久没人打扫的小院。他推开门,
一股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。他曾经的家仆,早就被调走了。他苦笑了一下,走到水缸边,
舀了一瓢水,直接灌了下去。水很凉,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火焰。一股无名火,在他胸中燃烧。
凭什么?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?他不信自己会无缘无故地变成这样。
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。他盘膝坐下,再次尝试运转功法。他引动着天地间的火属能量,
缓缓吸入体内。能量顺着经脉,流向他的丹田。然而,就在丹田处,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漩涡。
那些他辛辛苦苦吸进来的能量,一进入丹田,就被那个漩涡吞噬得一干二净。连个泡都没冒。
他的丹田,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萧澈睁开眼睛,
眼中布满了血丝。他不甘心。他再次尝试,一遍又一遍。他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,
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急剧下降。他的脸涨得通红,青筋暴起。“啊——!
”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。他不管了,他强行压缩体内的能量,想凝聚出一朵最基础的火花。
“噗。”一小簇火苗,颤颤巍巍地在他的指尖出现。但只出现了一瞬间,就立刻熄灭了。
而萧澈的身体,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向后一倒,昏了过去。他不知道,
他刚才那疯狂的举动,已经让他走火入魔的边缘。在他昏迷的时候,
他丹田里的那个“黑洞”,似乎因为被强行填塞,而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。而在城外,
一处被称为“魔焰谷”的禁地深处。这里,寸草不生,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和毁灭气息。突然,地面裂开了一道缝。一缕黑色的,
粘稠如墨汁的火焰,从裂缝里悄悄地钻了出来。它没有温度,但它周围的一切,
无论是石头还是泥土,都在迅速地瓦解,化为虚无。这就是“魔心残炎”。它是上古时期,
一位魔神陨落时,其心脏里最后一缕不甘的怨恨所化。它充满了毁灭和暴虐的欲望。
它被禁锢在这里无数岁月,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宿主。但刚才,
它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“味道”。是一个充满了不甘、愤怒和绝望的能量波动。那个波动,
让它很兴奋。它知道,那是它最好的“食粮”。它在黑暗中,循着那股气息的痕迹,
悄悄地向着城市蔓延而去。此时的萧澈,还躺在冰冷的地上,陷入昏迷。他的身体,
正在因为走火入魔,而发生着可怕的异变。他的皮肤,开始变得有些干裂。他的呼吸,
也越来越微弱。他正在走向死亡。就在这时,一缕黑色的火焰,无声无息地穿过了窗户,
飘到了他的身边。它围绕着萧澈转了一圈,似乎是在打量自己的新“玩具”。然后,
它化作一道黑光,直接钻进了萧澈的眉心。“嗡——!”萧澈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他那原本已经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生命气息,在这一刻,竟然又开始回升了。
他丹田里的那个“黑洞”,在接触到这缕黑炎的瞬间,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,
疯狂地将其吞噬。而那缕黑炎,也毫不在意,任由自己被吞噬。它就像一粒种子,
被种进了萧澈的身体里。它在等,等自己生根发芽,等自己的宿主,将它浇灌成参天大树。
一夜过去。当第一缕晨光,照进房间时,萧澈睁开了眼睛。他坐起身,感觉自己的身体,
前所未有的好。他试着运转功法。那些曾经吞噬他能量的漩涡,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,
是一个小小的,黑色火苗组成的莲台。他的气息,不再属于燃脉。而是一种更高阶,
也更阴冷的层次。他伸出手。一缕黑色的火焰,在他的指尖跳动。那火焰里,没有光,
只有纯粹的黑暗和毁灭。“这是……我的力量?”萧澈喃喃自语。他能感觉到,这股力量,
强大得可怕。但同时,他的心里,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戾和冷漠。
他看着窗外那些正在早起忙碌的同族,眼神里,没有了往日的热情,只剩下一片漠然。
他觉得他们很吵,很弱,很碍眼。他站起身,推开门走了出去。他要去演武场。
他要让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,付出代价。他不是为了证明自己。他只是想看,
那些人在绝望中挣扎的样子。那一定,很美。6第6章演武场上,
晨练的弟子已经排好了队。教习站在高台上,滔滔不绝地讲着着炎拳的要点。萧澈的出现,
像一滴冷水掉进了热油里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到了他身上。“那不是萧澈吗?他还敢来?
”“听说他昨天走火入魔,差点死了。”“你看他那样子,阴恻恻的,跟鬼一样。
”周围的议论声,不大,但足够清晰。萧澈充耳不闻。他径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,站定。
教习皱起了眉头。“萧澈,你现在不适合练功,回去休息吧。”他的语气里,
带着一丝不耐烦。在教习看来,萧澈已经是个废人,留在这里,只会影响其他人。
“我来挑战。”萧澈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很平淡,没有起伏,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。
“挑战?挑战谁?”教习愣住了。“挑战你。”萧澈说。“哗——”全场都炸开了锅。
一个连基础火焰都凝聚不出来的废物,竟然要挑战燃脉五重的教习?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
“不知死活的东西!”“他疯了!”教习也气笑了。“好,好,好。”他连说了三个好字,
“既然你找死,我就成全你!”他从高台上跳了下来,走到萧澈面前。“我让你三招。
三招之内,你要是能碰到我的衣角,就算你赢。”教习的语气,充满了戏谑。
他根本没把萧澈放在眼里。萧澈没有说话。他只是抬起了手。一缕黑色的火焰,
在他的指尖燃起。那火焰,没有一丝光亮,却让周围的空气,都变得凝重起来。
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。那不是温度上的冷,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和威胁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火焰?”教习的笑容,僵在了脸上。他从未见过这种火焰。它给人的感觉,
只有两个字:毁灭。“第一招。”萧澈的声音,再次响起。他一步踏出,
身影瞬间变得有些模糊。他伸出手,那缕黑炎,像一条毒蛇,咬向教习的喉咙。快!好快!
教习瞳孔一缩,他没想到萧澈的速度会这么快。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,同时一拳轰出。
橘红色的炎拳,和那缕黑炎,撞在了一起。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那缕黑炎,
就像水滴落入海绵,直接将教习的炎拳吞噬了。然后,余势不减,继续冲向教习。
教习大惊失色,他没想到自己的攻击,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他急忙后退。但已经晚了。
“嗤啦——”黑炎擦着他的胸口划过。他胸前的衣服,瞬间就化为飞灰。一道黑色的焦痕,
出现在他的胸口。那焦痕还在蔓延,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力都吞噬掉。“啊!
”教习发出一声惨叫,他感觉自己的胸口,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,那股毁灭性的力量,
还在疯狂地破坏他的身体。他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胸口,却根本无法阻止那黑炎的蔓延。
全场死寂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。一招。仅仅一招。那个曾经的天才,
那个被他们嘲笑的废物,就重创了燃脉五重的教习。这还是那个萧澈吗?萧澈收回手,
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教习,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。“第二招。”他再次开口。
他一步步走向教习。“别……别过来!”教习惊恐地喊道,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。
萧澈没有理会他。他只是抬起脚,轻轻地跺了一下地面。“咚。”一声轻响。
一圈黑色的火焰波纹,以他的脚为中心,向四周扩散开来。那些离得近的弟子,
连反应都来不及,就被黑炎波及。他们惨叫着倒在地上,身上的衣服,皮肤,
都在迅速地碳化,瓦解。那景象,如同地狱。“魔鬼!你是魔鬼!”有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。
所有人都吓坏了,他们尖叫着,四散奔逃。整个演武场,乱成了一锅粥。
萧澈站在混乱的中央,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他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。他只是觉得,
这些人的惨叫声,很悦耳。他体内的魔心残炎,因为吸收了这些负面情绪,而变得更加活跃。
它正在诱惑着萧澈,让他去享受这种毁灭的**。萧澈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抬起头,看向家族主宅的方向。那里,有曾经对他寄予厚望,
现在却对他失望透顶的大长老。有曾经和他称兄道弟,现在却对他避之不及的“朋友”。
他要让他们,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,后悔。就在这时,几道强大的气息,
从主宅的方向爆发而来。“孽障!住手!”一声暴喝,如同惊雷。几位家族长老,联袂而至。
为首的,正是家族的大长老,萧战。他看着满地打滚的弟子,和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萧澈,
脸色铁青。“萧澈!你竟然堕入魔道!”萧战怒吼道。“魔道?”萧澈看着他,笑了。
那笑容,充满了嘲讽。“是你们逼我的。”“如果你们没有放弃我,
如果你们没有把我当成废物,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”“所以,这一切,都是你们欠我的!
”他的声音,变得尖锐而疯狂。“今天,我就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!”话音未落,
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,直冲萧战而去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
7第7章三年后。天燃大陆,炎阳城。作为方圆千里内最繁华的城市,今天,
炎阳城显得格外热闹。因为,三年一度的“全州青年炼药师大赛”,即将在这里举行。
来自各地的年轻炼药师,齐聚于此,都想在这个舞台上,一展身手,赢得荣誉。
城中心最大的广场上,早已人山人海。广场中央,搭建了一座高高的炼丹台。台子上,
摆着上百个精致的丹炉。此时,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,正缓步走上炼丹台。
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,面容俊朗,眼神沉静。他一出现,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惊呼。
“是凌尘!是凌家的凌尘!”“天啊,他真的来了!我听说他三年前,
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旁支子弟,现在竟然成了四品炼药师!”“何止是四品炼药师!我听说,
他一手‘冰心玉露丹’,能解百毒,连王城的贵族都派人前来求购呢!
”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!”台下的议论声,此起彼伏。三年的时间,足以改变很多事情。
凌尘,这个名字,如今在炎阳城,乃至整个青州,都如雷贯耳。他从一个旁支的废物,
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炼药新星。他的崛起,充满了传奇色彩。有人说,他得到了奇遇。
有人说,他拜了高人为师。但不管怎样,他成功了。他用自己的实力,
为家族赢得了巨大的利益和声望。如今的凌家旁支,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破落户。
凌尘,就是他们的骄傲。凌尘走到台前,对着台下众人,微微颔首。他的动作,从容不迫,
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这三年,他过得并不轻松。在药老的严苛教导下,
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,都投入到了炼药术中。他的修为,因为要分出大量本源火焰给药老,
提升得并不算快,如今也只是燃脉六重。这个修为,在天才云集的凌家核心子弟里,
并不算顶尖。但他的炼药术,却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望尘莫及的高度。他炼制的丹药,
品质极高,药效惊人。这,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。“安静!”大赛的裁判,
一位来自炼药师公会的副会长,走上台前,高声喊道。广场上,立刻安静了下来。“我宣布,
第三十六届全州青年炼药师大赛,正式开始!”“本次大赛,分为三轮。第一轮,提纯药液。
第二轮,炼制指定丹药。第三轮,自由发挥,炼制自己的得意之作。”“现在,第一轮开始!
每人面前,都有一株‘百年火莲’。要求在一个时辰内,将其药液完美提纯,
不得损失一丝一毫的药力!”随着副会长一声令下,上百名参赛者,立刻行动起来。
他们纷纷点燃丹炉下的火焰,拿出自己的工具,开始处理那株火莲。
凌尘也拿起了面前的火莲。这株火莲,通体赤红,像一团燃烧的火焰,
蕴含着极其狂暴的火属能量。对于一般的炼药师来说,要完美地提纯它的药液,难度极大。
稍有不慎,就会引爆其中的能量,前功尽弃。但凌尘,只是平静地看着它。他伸出右手。
一缕惨白色的火焰,在他的掌心悄然燃起。幽冥骨焰。经过三年的磨合,
他已经能完美地控制这股力量。惨白的火焰,没有丝毫温度。它像一条灵巧的丝带,
轻轻地将那株火莲包裹起来。狂暴的火莲,在接触到骨焰的瞬间,就像被驯服的野兽,
立刻变得温顺起来。凌尘闭着眼睛,手指在空中虚点。一缕缕精纯的,赤红色的药液,
被他从火莲中逼出,漂浮在空中。那些药液,就像一颗颗红色的珍珠,晶莹剔透,
没有一丝杂质。台下,有人眼尖,看到了凌尘掌心的白炎。“那是什么火焰?竟然是白色的!
”“好奇怪的感觉,明明是火,却没有一点热度。”“难道……那就是传说中的异火?
”这个猜测一出,立刻引起了一阵哗然。异火!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,
是所有炼药师的终极梦想。如果凌尘真的拥有异火,那他今天夺冠,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凌尘没有理会台下的议论。他全部的心神,都沉浸在提纯药液中。他的动作,行云流水,
充满了美感。那不是在炼药,更像是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。很快,他就将一整株火莲的药液,
全部提纯了出来。一百零八颗“火莲精珠”,整整齐齐地悬浮在他面前,散发着诱人的光泽。
他看了一眼,第一个完成了。而且,品质完美。他抬起头,随意地扫了一眼全场。就在这时,
他的目光,在广场的一个角落,定格了。那里,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。那人,
全身都笼罩在阴影里,看不清面容。但凌尘,却在一瞬间,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,
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气息。那是和幽冥骨焰,同源,却又截然相反的气息。毁灭,暴戾,
疯狂。是魔心残炎!凌尘的心,猛地一沉。萧澈!他竟然也在这里!这三年来,
凌尘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消息。他知道,萧澈在三年前堕入魔道,被家族追杀,
后来逃出了炎阳城,从此杳无音信。凌尘以为,他可能早就死在了某个角落。没想到,
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。而且,他还报名参加了炼药师大赛。他也要用这股毁灭的力量,
来炼药吗?就在凌尘思索的瞬间,那个黑袍人,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。他缓缓地抬起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