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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菲儿抱着孙逸飞的手机,蹑手蹑脚退到书房角落的飘窗边。窗帘拉得很严,只留了一道窄缝,冷白的月光漏进来,刚好落在屏幕上,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,像根绷得快要断裂的弦。

指尖触到“C”相册图标的瞬间,她的手顿了两秒。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玻璃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,竟让她莫名想起和孙逸飞确定关系那天——也是这样的秋夜,他在楼下等她,手里攥着一束皱巴巴的玫瑰,说“菲儿,我想和你好好走下去”。可现在,这串承诺还在耳边没散,她却要去窥探他藏在手机里的秘密。

相册点开的瞬间,谢菲儿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屏幕上。不是几张,也不是几十张,而是整整237张照片,按时间顺序整齐排列着,最早的一张定格在2021年10月,正是孙逸飞说和前任分手的月份。她指尖颤抖着往下划,时间线像一把锋利的刀,精准地剖开她和孙逸飞相处的每一段时光——

2022年1月1日,凌晨0点15分。照片里的女孩举着烟花棒,笑容比火光还亮,备注是“曦曦的新年”。谢菲儿的呼吸猛地一窒,她记得那天夜里,她窝在孙逸飞怀里看跨年晚会,他还在她耳边说“新的一年,只想和你在一起”。原来在她憧憬未来的时候,他正把别人的笑脸存进相册。

2022年1月28日,晚上9点42分。订婚宴结束后,她趴在沙发上编辑朋友圈,反复修改文案,想把“我订婚啦”说得更可爱些。而这张照片里,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,站在蛋糕前许愿,备注是“她的生日,可惜没陪她过”。那天他说“累了,先睡了”,原来所谓的累,是在偷偷怀念别人的生日。

照片一张张划过,谢菲儿的视线早已模糊。她看到女孩换了新发型、换了新工作、去了大理旅行,甚至连她发在公众号里的随笔截图,都被孙逸飞仔细保存下来,备注里写满了细碎的牵挂——“她喜欢的作家出新书了”“这家书店她以前常去”“原来她还在坚持画画”。

最让她崩溃的是2023年4月15日,凌晨2点17分。照片里的女孩举着一杯奶茶,站在夜市的路灯下,备注是“深夜的奶茶,和以前一样”。谢菲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那天夜里的记忆清晰得像在昨天——她吐到凌晨三点,胃里翻江倒海,孙逸飞坐在床边,一边给她递温水,一边轻轻拍她的背,说“辛苦你了,菲儿,等宝宝出生我一定好好补偿你”。

原来在她承受孕反折磨的时候,在他说着心疼的时候,他正对着另一个女孩的照片发呆,还把这份深夜的想念小心翼翼地存起来。

谢菲儿把脸埋在膝盖里,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手机屏幕还亮着,237张照片像237根针,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。她突然想起,她曾跟孙逸飞说“想拍情侣照”,他说“浪费钱”;她提过“想记录孕期生活”,他说“麻烦,没必要”。可他却愿意花时间,从朋友圈、公众号、甚至别人的动态里,一点点搜集另一个女孩的痕迹,把这些碎片拼成完整的牵挂。

“逸飞,”她哽咽着念出他的名字,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在她的脸上,“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啊?”

没有人回答,只有孙逸飞在书桌前的呼吸声,轻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。而这237张照片的重量,却压得她喘不过气,让她第一次怀疑,这段她以为的幸福婚姻,或许从一开始,就藏着她看不见的裂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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