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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债,是用钱还的。有些债,是用命抵的。这个道理,我懂的太晚。当我从老板手里,

拿回那三万块血汗钱的时候,我以为自己赢了。我以为我捍卫了尊严,拯救了母亲。

我站在正义的高地上,像个英雄。可我不知道,那枚滚烫的古铜钱,早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,

为我准备好了另一份账单。它是一个绝对公平的裁判,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。

它会帮你讨回你应得的一切,然后,再让你用所有的一切,去偿还你欠下的。我叫陈冬,

一个普通的平面设计师。故事开始的那天,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工资。仅此而已。

第1章“奇想视觉”的玻璃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。下午四点,

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胶水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,键盘和鼠标没有一点声音。

我站在老板王泽的办公桌前。桌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纸,是我这三个月的所有加班记录,

上面用黑色签字笔标注了应付的薪水总额:三万一千***十元。王泽靠在老板椅上,

两只手交叉放在肚子上,下巴微微抬起。他看着我,嘴角挂着一丝东西,像是在笑,

又像是在抽搐。“工资,”我开口,喉咙里很干,“我妈下周手术,要用钱。

”王泽没有说话。他伸出一根手指,慢悠悠地将桌上的加班记录拨到一边,

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,解锁,打开一个视频,将音量调到最大。

刺耳的音乐和游戏音效立刻填满了整个办公室。王泽把手机放到桌上,屏幕对着自己,

开始玩一款赛车游戏。他操控着屏幕里的跑车,发出了夸张的引擎轰鸣声。我站在那里,

像一尊石像。全办公室的目光,都落在我身上。有同情的,有看热闹的,但更多的是躲闪。

他们也被拖欠了工资,但他们不敢站出来。我等他。一局游戏结束,王泽输了。

他骂了一句脏话,把手机扔在桌上。手机磕在桌面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。办公室里更安静了。

他终于抬起眼皮,正眼看我了。“陈冬啊,”他拖长了声音,“你说你,能力也就那么回事,

脾气倒不小。”他拿起我打印的加班记录,捏在手里,像是捏着一团废纸。“三个月,

三万块。不少啊。”他啧啧了两声,“可你知道公司这三个月亏了多少吗?你做的那些设计,

客户一个都没看上,全砸手里了。我没找你赔钱,都算我心善了。”我的手攥成了拳头。

指甲陷进肉里,很疼。“那些设计稿,都是按你的要求改的。前前后后改了十几遍。

”我的声音在抖。“我的要求?”王泽笑了,笑得很大声,“我的要求是让客户满意!

你做到了吗?你没有!你浪费了公司的时间,浪费了公司的资源,现在还腆着脸来要工资?

”他站了起来。他比我高,也比我壮。他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很浓,呛得我有点想吐。“我告诉你,陈冬。”他压低了声音,
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,“钱,没有。你要么现在滚蛋,要么就耗着。我无所谓。

”然后,他当着全办公室所有人的面,将我那几张加班记录,一点一点,撕成了碎片。

纸屑像雪花一样,从他指间飘落,掉在我的脚边。“都看什么看!不用干活了?

”他冲着其他人吼了一声。办公室里立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,所有人都把头埋了下去,

假装什么都没看见。王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,绕过我,大步走向门口。“王总,

我不是来求你的。”我转过身,对着他的背影说,“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,一分都不能少。

”他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我一眼。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个傻子。“行啊。

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“我等着。”他打开玻璃门的锁,走了出去。

门在他身后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震得我心口发麻。我站在一地纸屑中间,像个小丑。

第2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司的。磐城的傍晚,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落日,

把天空烧成一片难看的橘红色。人行道上挤满了下班的人,他们步履匆匆,脸上带着疲惫,

但至少,他们还有个方向。我没有。我像个游魂,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。
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我拿出来看,是医院护士长发来的消息。“小陈,

***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三,手术费最晚下周一要交齐。你抓紧时间。”我盯着那行字,

眼睛发酸。抓紧时间。钱在哪儿呢?我沿着马路一直走,走到了城南的旧货市场。

这里是我周末常来的地方,鱼龙混杂,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。

我喜欢在这里淘一些老旧的设计画册,或者有点意思的小玩意儿。口袋里的那枚铜币,

就是上个月在这里淘到的。它很古怪,非金非铁,入手很沉。一面刻着一杆天平,

另一面刻着一只紧闭的眼睛。卖东西的老头说这是个什么“清算币”,能算清天下所有烂账。

我当时就当个笑话听,花十块钱买了下来,觉得样子别致,可以当个镇纸。现在想来,

这笑话真是够冷的。天色完全黑了下来。我找了个公园的长椅坐下,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铜币。

冰凉的金属贴在手心,那只紧闭的眼睛,在昏暗的路灯下,好像在嘲笑我的无能。烂账。

我自己的烂账,都算不清。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心脏病,是父亲到处借钱,

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。后来父亲劳累过度去世,我就跟母亲相依为命。我唯一的念头,

就是拼命赚钱,让她过上好日子,再也不用为钱发愁。可现在,我连她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。

王泽那张肥胖的脸,撕碎纸屑的动作,同事们躲闪的眼神,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地放。愤怒,

不甘,还有绝望,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。“王泽,还我血汗钱!

”这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疯狂地嘶吼,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。我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铜币,

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突然,一阵灼热从手心传来。我“嘶”的一声松开手,铜币掉在地上,

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我借着路灯的光看自己的手心,一片通红,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。

而地上的那枚铜币,正散发着微弱的、不祥的红光。那光芒很淡,一闪一闪,像是在呼吸。

我愣住了。过了好一会儿,红光消失了。铜币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,安静地躺在灰尘里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它捡了起来。入手处,一片滚烫。

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我心里升起。不是希望,更像是一种疯狂。走投无路的人,

会抓住任何一根稻草。哪怕那根稻草,看起来像一条毒蛇。我把滚烫的铜币揣回兜里,

站起身,朝着“奇想视觉”的方向走去。夜已经深了,但我知道,王泽这个时间,

一般还在公司。第3章公司的玻璃门没有锁。我推开门,里面只亮着一盏灯,

就是王泽办公室的那一盏。其他***概都走了。也好。我一步一步走过去,心跳得像打鼓。

口袋里的铜币越来越烫,隔着裤子都觉得烧得慌。王泽正戴着耳机,对着电脑屏幕大呼小叫,

又在打游戏。他没注意到我进来。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,站定。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

摘下耳机,不耐烦地抬起头。当他看清是我时,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讥讽。“哟,又回来了?

怎么,想通了,准备给我下跪道歉?”他翘起二郎腿,一副吃定我的样子。我没有说话。

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滚烫的铜币,伸出手,把它按在了他的实木办公桌上。

“滋啦——”一声轻响,像是烤肉滴上了热油。桌面上被铜币按住的地方,冒起了一缕青烟,

留下一个黑色的烙印。王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他瞪大了眼睛,看着那枚铜币,又看看我,

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警惕。“**搞什么鬼?”他骂道。我没理他。我的全部注意力,

都被眼前诡异的景象吸引了。王泽手腕上戴着的那块名牌金表,我认识,他前几天刚买的,

据说值好几万。此刻,那块金表的表盘,正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,开始变得模糊。

它在融化。没有火焰,没有高温,但它就是在融化。金色的金属外壳,

变成了一滩流动的液体,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淌。但那液体没有滴落。它们在半空中汇聚,

分解成无数个微小的光点。“啊——!”王泽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。他想甩开手,

却发现自己的手像被钉在了椅子扶手上一样,动弹不得。那些金色的光点,

在我和他之间的半空中飞舞,盘旋,然后慢慢凝聚。它们重新组合,塑形。最后,

变成了一沓崭新的、红色的百元大钞。“啪嗒。”那一沓钱,整整齐齐地落在了办公桌上,

就在那枚铜币旁边。我低头看了一眼。最上面一张***的编号,清晰可见。不多不少,

正好三万元。王泽手腕上的金表,已经消失了。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印。

他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,再看看桌上的钱,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办公室里死一般地寂静。我伸出手,拿起那沓钱。钱的触感是真实的,

上面还带着一丝诡异的余温。铜币已经不烫了。我把它也收回口袋。“钱不是你给的,

”我看着瘫在椅子上,像一滩烂泥的王泽,平静地说,“是你的表自己变成的。看来,

连死物都比你懂道理。”我转身,拿着钱,朝门口走去。这一次,没有人拦我。身后,

只有王泽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。第4章我一夜没睡。那三万块钱就放在我的枕头边上。

我时不时就要伸手摸一下,确认它不是一场梦。钱是真的。王泽惊恐的脸也是真的。

那枚铜币,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床头柜上,像一块普通的金属。可我知道,它不普通。

它很危险。但危险又怎么样呢?它帮我拿回了钱。能救我妈命的钱。第二天,我没有去公司。

我不想再看到王泽那张脸。我准备等我妈手术做完,就立刻辞职,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
可我没想到,麻烦会主动找上门来。下午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我接起来,

对面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。“喂?是……是陈冬吗?”我听出来了,是公司的前台小丽。

“是我。有事吗?”我的语气很冷淡。“那个……陈冬哥,”小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,

“你昨天……昨天是不是找王总把工资要回来了?”我的心沉了一下。果然,事情传开了。

“是。”我不想多说。“真的啊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,“我就知道!

昨天我就看到王总那块表没了!今天他一天都魂不守舍的!冬哥,你太牛了!”我皱了皱眉。

“到底什么事?”“冬哥,你现在有空吗?我们……我们想见见你。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,

行吗?我们请客!”小丽的语气里带着恳求。“我们?”“对,还有设计部的张哥,

策划部的赵姐……我们好几个人呢。”我沉默了。我大概猜到他们想干什么。昨天,

他们是事不关己的看客。今天,我是能帮他们解决问题的“英雄”。真是讽刺。我本想拒绝。

但脑子里又浮现出他们那一张张被欠薪折磨的脸。张哥的孩子刚上小学,正是花钱的时候。

赵姐一个人带着孩子,日子过得紧巴巴。如果我能帮他们……那个念头一冒出来,

就再也压不下去了。铜币带来的诡异力量,不仅给了我钱,

还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、虚幻的强大感。也许,我真的可以做点什么。“好。”我说,

“我过去。”挂了电话,我看着桌上的铜币。那只紧闭的眼睛,仿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。

第5章咖啡馆里坐了七八个人,都是公司的老同事。他们见到我,

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,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,跟我昨天在公司里看到的冷漠判若两人。

“冬哥,这儿!”张哥热情地朝我招手。我走了过去,他们给我让出一个主位。

桌上已经点好了咖啡和点心。“冬哥,你昨天真是太神了!你是怎么做到的?

王泽那个老狐狸,居然真的把钱吐出来了!”赵姐一脸崇拜地看着我。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

没有回答。我该怎么说?说我有一枚能把东西变成钱的魔鬼硬币?见我不说话,

他们互相看了一眼,还是张哥开了口。他***手,表情有些尴尬,但更多的是期盼。

“那个……陈冬啊。你看,咱们都是被王泽坑害的兄弟姐妹。他的为人,你最清楚。

我们的工资,也都被他拖着,少的几个月,多的快半年了。”他叹了口气,

“我们试过劳动仲裁,没用。那老小子关系硬,拖得起。我们拖不起啊。

家里老小都指着这点钱呢。”所有人都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希冀。“冬哥,

”前台小丽鼓起勇气说,“你既然有办法让他还钱,能不能……也帮帮我们?”来了。

这才是他们找我的真正目的。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恳切的脸。

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desperation,和我昨天一模一样。那一刻,

一种奇怪的使命感在我心中升起。王泽是不对的。拖欠工资是违法的。我拿回我的钱,

是天经地义。他们拿回他们的钱,也是天经地义。我做的,是正义的事。

这种想法让我心里那点因为诡异力量而产生的不安,被冲淡了不少。

我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,我成了一个仲裁者,一个正义的**人。我的虚荣心,

在那一刻,极度膨胀。“王泽欠了你们多少钱?”我问。听到我这么问,所有人都激动起来。

他们七嘴八舌地报着数字。“我两个月,一万四!”“我四个月,算上提成有三万多!

”“我最多,我快半年了,五万八!”我拿出手机,打开计算器,

把他们的数字一个个加起来。“一共,二十一万六千块。”我看着那个数字,心里盘算着。

王泽办公室里那些昂贵的家具,他那台顶配的电脑,

还有……他停在楼下那辆刚买没多久的新车。应该够了。“好。”我抬起头,看着他们,

“我帮你们。”咖啡馆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。他们看着我,眼神像是在看救世主。

**在椅子上,享受着他们的吹捧和感激。我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。口袋里的铜币,

又开始微微发热了。像是在回应我的决定。第6章我们一行人,浩浩荡荡地回了公司。

正是上班时间,王泽在办公室里。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来,他愣了一下,

随即脸色变得铁青。“你们要干什么?造反吗?”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。“王总,别激动。

”我走到最前面,平静地看着他,“我们不造反。我们只是来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。

”“工资?”他冷笑一声,“我昨天说得很清楚,没有!”“有没有,就不是你说了算了。

”我把手伸进口袋,握住了那枚已经发烫的铜币。“张哥,”我回头说,“从你的开始。

一万四。”我把铜币拿出来,按在了王泽那张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。

诡异的一幕再次上演。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那张沙发像是被无形的火焰吞噬,

迅速分解成光点,然后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沓一沓的***,落在地上。张哥扑了过去,

手忙脚乱地数着钱,激动得满脸通红。“够了!够了!冬哥,正好!”王泽瘫坐在椅子上,

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接下来,是赵姐的三万。

王泽那台顶配的苹果电脑和显示器,变成了钱。然后是其他人的。

公司的投影仪、打印机、昂贵的装饰画……一件一件,在众人面前化为现金。办公室里,

一开始是震惊,然后是狂喜。同事们拿到钱,又哭又笑,不停地对我说着谢谢。

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中央,像一个指挥家,主宰着这场疯狂的财富重组。最后,

所有人的工资都结清了。只剩下王泽那辆停在楼下的新车。我们一群人簇拥着,

来到地下车库。当着王泽的面,我把手按在了他那辆宝马车的引擎盖上。车子在无声中分解,

光点飞舞,***像雪片一样落下。那是最大的一笔钱,足够支付剩下的所有欠薪。

同事们在钱雨中欢呼。王泽没有反抗。他只是靠在柱子上,面如死灰地看着那堆钱,

看着他一手创办的公司,在几分钟内变成了一个空壳。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
他颤抖着手,接通了电话。开了免提。“王总!好消息啊!”电话那头是一个兴奋的声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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