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轿摇摇晃晃行了近一个时辰,终于在靖王府门前停下。
苏清鸢被春桃扶着下轿,踩着红毡往里走。王府朱红大门,飞檐翘角,处处透着贵气,可沿途的下人要么低头不敢看她,要么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,没有一个人上前道贺。
拜堂仪式过得飞快,萧玦全程面无表情,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。苏清鸢低着头,配合着完成各项流程,心里清楚,这桩婚事,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直到送入洞房,苏清鸢才终于能松口气。春桃帮她取下沉重的凤冠,又倒了杯热茶递过来:“**,您先歇会儿,王爷说不定待会儿就过来了。”
苏清鸢接过茶杯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。她摇摇头:“不用等了,他不会来的。”
从拜堂时的态度就能看出,萧玦对她这个“赐婚王妃”,半分兴趣都没有。
果然,直到夜色渐深,新房里依旧只有她和春桃两人。桌上的合卺酒早已凉透,红烛燃得只剩半截,映得房间里的喜***,都多了几分寂寥。
“**,夜深了,您先上床歇息吧,我在外面守着。”春桃看着她落寞的样子,心疼地说。
苏清鸢点点头,刚脱下外衫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,伴随着女子尖利的哭喊。
“王爷!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!书房里的密函不见了!那可是关乎边境安危的重要物件啊!”
苏清鸢心里一紧,这个声音——是柳如烟!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房门“砰”的一声被踹开。萧玦带着一群侍卫走了进来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他身后跟着的柳如烟,穿着一身粉色襦裙,脸上挂着泪痕,看向苏清鸢的眼神里,却藏着几分得意。
“苏清鸢,”萧玦的声音冰冷刺骨,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,“本王书房里的密函,是不是你偷了?”
苏清鸢一愣,随即皱眉:“王爷说笑了,臣妾自入府后,一直在新房待着,从未去过书房,何来偷窃一说?”
“你还敢狡辩!”柳如烟立刻上前一步,指着苏清鸢的梳妆台,“方才臣妾发现密函不见,立刻让人四处寻找,结果……结果就在王妃的梳妆盒里找到了这个!”
一个侍卫上前,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一个***的信封,上面还印着王府的专属印记——正是萧玦口中的密函!
苏清鸢瞳孔骤缩,她根本没碰过这东西!很明显,这是柳如烟故意栽赃!
“王爷,臣妾冤枉!”苏清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目光直视萧玦,“臣妾刚入府,连书房在哪里都不知道,怎么可能去偷密函?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在臣妾这里,想陷害臣妾!”
“陷害?”萧玦冷笑一声,眼神里满是嘲讽,“府中上下,谁不知道本王不喜这门婚事?除了你,还有谁会刚入府就急着偷密函,想以此要挟本王?”
他根本不听苏清鸢的辩解,认定了是她偷了密函。
柳如烟在一旁适时地哭道:“王爷,王妃刚入府就做出这等事,若是传出去,不仅王爷颜面无光,还会危及边境安危啊!您可不能轻饶了她!”
萧玦看着苏清鸢,眼神里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了。他挥了挥手,对侍卫下令:“将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,贬为弃妃,打入西跨院!没有本王的命令,不准她踏出西跨院半步!”
“王爷!”苏清鸢急声道,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冤枉,“您不能仅凭一封密函,就定臣妾的罪!请您查清楚,这真的是陷害!”
可萧玦根本不看她,转身就走。柳如烟经过她身边时,凑到她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王妃?不过是个弃妃罢了。靖王府,从来都只有我一个女主人。”
说完,她得意地跟着萧玦离开了。
房间里的人走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苏清鸢和惊慌失措的春桃。红烛的光摇曳着,映得苏清鸢的脸一片惨白。
西跨院——原主的记忆里,那是王府最偏僻、最破败的地方,住的都是犯错的下人。
新婚夜,刚入府,就被诬陷,沦为弃妃。
苏清鸢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柳如烟,萧玦,你们给我等着。今日之辱,我苏清鸢,必定百倍奉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