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阳,你看你表嫂现在怀着孕,闻不得油烟味。”“你总在家里做饭,这乌烟瘴气的,
对孩子不好。”“要不……你搬出去住吧?”饭桌上,表嫂李娟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,
一脸理所当然地对我下达了逐客令。我拿着筷子的手,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。1“或者,
你每个月交一万块房租也行。”李娟见我不说话,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。
她的话像一颗惊雷,在我耳边炸开。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
又转头看向一旁埋头扒饭的表哥陈峰。“表哥?”陈峰头也不抬,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。
“你表嫂身体要紧。”好一个身体要紧。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一年前,
表哥陈峰和李娟结婚,说城里生活成本高,想暂时在我这里借住一段时间。我父母早逝,
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念物。想着大家都是亲戚,我一个人住着也空,
就答应了。可我没想到,他们这一住,就是一年。更没想到,他们不仅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,
现在甚至还想把我这个真正的主人赶出去。我的胸口堵得慌,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。“李娟,
你是不是忘了,这房子是谁的?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丝冷意。李娟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她“啪”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,眼睛瞪得溜圆。“陈阳你什么意思?
我怀着你们老陈家的种,在你这住一下怎么了?”“你一个大男人,
天天跟我们两口子挤在一起,你方便吗?我们还不方便呢!”“让你交房租是看得起你,
不然早把你赶出去了!”她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,一句比一句刻薄。
仿佛我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外人。陈峰终于抬起了头,眉头紧锁。“陈阳,
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?她怀着孕,你让着她点。”他嘴上是在劝架,可话里话外,
全都是在偏袒李娟。我气得发笑。让着她?我让得还不够吗?他们住进来这一年,
水电煤气我全包了,连买菜钱都经常是我出。李娟怀孕后,更是变本加厉,指使**这干那,
稍有不顺心就给我甩脸子。我念在她是孕妇,又是亲戚,一忍再忍。可我的忍让,
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得寸进尺。“我再说一遍,这是我的房子。”我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。
“你们要住可以,但要搞清楚主次。”“让我搬出去,或者交房租,门都没有。”说完,
我扔下筷子,直接回了自己房间。身后传来李娟尖锐的叫骂声和陈峰无力的劝解声。
我反手锁上房门,将一切噪音隔绝在外。靠在门板上,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。
心脏传来一阵阵细密的疼痛。这就是我的亲人。为了霸占我的房子,不惜撕破脸皮,
将我逼到绝境。我闭上眼,脑海里浮现出父母慈祥的面容。如果他们还在,
看到我被欺负成这样,该有多心疼。不行。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这房子是爸妈留给我最后的港湾,我绝不能让任何人抢走。第二天一早,
我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。是李娟和陈峰。“陈峰你就是个窝囊废!自己弟弟都搞不定!
”“那是我亲弟弟,你让我怎么说?”“亲弟弟怎么了?亲弟弟就能占我们便宜?我告诉你,
今天他要是不交钱,我就去把他的东西全扔出去!”我猛地从床上坐起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看来,他们是打算来硬的了。我迅速穿好衣服,打开房门。客厅里,李娟正叉着腰,
指着陈峰的鼻子破口大骂。陈峰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看到我出来,
李娟的火力瞬间转移到了我身上。“陈阳,你来得正好!一万块钱,准备好了吗?
”她朝我伸出手,脸上满是贪婪和得意。仿佛吃定了我。我冷冷地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。“没钱是吧?没钱就赶紧给我滚蛋!”她说着,就想冲进我的房间。
我一个闪身,挡在了门口。“你想干什么?”“干什么?把你这些破烂玩意儿扔出去!
”李娟面目狰狞,伸手就来推我。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。“我警告你,别动我的东西。
”我的力气不大,但眼神里的寒意却让李娟打了个哆嗦。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去,
却被我牢牢钳住。“你……你放开我!陈峰,你死人啊!你弟弟欺负我!”李娟尖叫起来。
陈峰这才如梦初醒,一个箭步冲上来,用力将我推开。“陈阳你疯了!她是你嫂子,
还怀着孕!”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,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。一阵闷痛传来。可这点痛,
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。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,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表哥,
一个是我名义上的表嫂。此刻,他们却像两头饿狼,对我虎视眈眈,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。
真是可笑。又可悲。“好,很好。”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“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这房子,
那我们就好好算算账。”我转身回房,从抽屉最深处,拿出了一个文件袋。
当我拿着文件袋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,李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。陈峰也皱起了眉头。
“陈阳,你拿的什么?”我没有回答他,只是径直走到客厅的茶几前,
将文件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。房产证。我的身份证。还有……我父母的死亡证明。
当这三样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他们面前时,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。死一般的寂静。
2李娟的瞳孔猛地一缩,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死死地盯着那本红色的房产证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陈峰的脸色更是“唰”的一下变得惨白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不解,
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。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他的声音干涩沙哑,
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。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。“怎么回事?”“表哥,
你不是最清楚吗?”“当初我爸妈出车祸,临终前,拉着你的手,让你好好照顾我。
”“他们把这套房子留给了我,就是怕我无家可归。”“可你是怎么做的?
”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委屈。“你带着你的老婆住进我的家,吃我的,
用我的,现在还要把我赶出去!”“陈峰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?”我每说一句,
陈峰的脸色就白一分。到最后,他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,双手抱着头,痛苦地**着。
李娟也彻底傻了眼。她大概从来没想过,这套她志在必得的房子,
房产证上写的竟然是我的名字。她一直以为,这房子是我和表哥共同继承的。甚至,
她可能觉得,作为陈家长孙的陈峰,理应占大头。现在,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“这房子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的……你骗我!”她突然像疯了一样,
伸手就要去抢那本房产证。我眼疾手快,一把将它收了回来。“李娟,我劝你清醒一点。
”“白纸黑字写着,这房子,从法律上讲,跟我表哥没有一毛钱关系。
”“你们现在住在这里,是我可怜你们,是我念及旧情。”“但我的同情心,
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资本。”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,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。
李娟的身体晃了晃,险些摔倒。她扶着沙发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指着我,你了半天,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旁边的陈峰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。他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悔恨和哀求。“小阳,
对不起,是哥对不起你。”“你别跟你嫂子一般见识,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,没什么坏心思。
”“我们……我们马上就搬走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去拉李娟。可李娟却像一尊雕像,
死死地钉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搬走?她怎么可能甘心搬走?住惯了这宽敞明亮的三居室,
再让她去挤那狭小阴暗的出租屋,比杀了她还难受。“我不走!”李-娟猛地甩开陈峰的手,
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。“这是陈家的房子!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占着?”“我怀着陈家的骨肉,
我住在这里天经地义!”她开始胡搅蛮缠,完全不讲任何道理。我冷眼看着她,
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散殆尽。“陈家的房子?”“李娟,你搞清楚,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,
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,跟你们陈家没有半点关系。”“你要是再***,
信不信我马上报警,告你们私闯民宅?”“报警?”李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你去报啊!我倒要看看,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这个孕妇!”她挺了挺肚子,
一脸的有恃无恐。她笃定,我不敢把事情闹大。她笃定,
舆论会站在她这个“弱势”的孕妇一边。可惜,她算错了。
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。我拿出手机,当着他们的面,直接拨通了110。“喂,
你好,我要报警。”“我家被人占了,对方还想把我赶出去。”我的声音平静而清晰。
电话那头的李娟和陈峰,彻底僵住了。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,我竟然真的敢报警。
3电话挂断后,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李娟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嘴唇微微颤抖。“你……你真报警了?
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。旁边的陈峰更是急得满头大汗,
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,被我侧身躲开。“陈阳!你疯了!家丑不可外扬啊!
”他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在哀求。“我们是一家人,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,
非要闹到警察局去吗?”我冷笑一声。“一家人?”“在我被你们逼着交一万块房租的时候,
你们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吗?”“在你们要把我赶出这个家的时候,你们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吗?
”“现在知道跟我谈亲情了?晚了!”我的话像一记重锤,狠狠地敲在陈峰的心上。
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。是啊,他们但凡有一点顾念亲情,
事情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。李娟看着陈峰这副窝囊的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。
但她也知道,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眼珠一转,
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捂着肚子就往地上倒。
“哎哟……我的肚子……好痛……”她的表演十分浮夸,但我不得不承认,时机抓得很好。
陈峰立刻被她吸引了注意力,也顾不上跟我争执了,连忙扶住她。“娟儿,你怎么了?
是不是动了胎气?”“我……我肚子疼……快……快送我去医院……”李娟靠在陈峰怀里,
脸色煞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看起来不像是装的。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虽然我恨她,
但她肚子里毕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。要是真出了什么事,我一辈子都难安。“别装了,
赶紧起来。”我嘴上虽然这么说,但心里已经开始动摇。
“我没装……我真的好痛……”李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她紧紧地抓着陈峰的胳膊,
指甲都陷进了肉里。陈峰也慌了神,他六神无主地看着我。“小阳,
你看这……要不先送你嫂子去医院吧?警察那边……”“警察那边我去解释。
”我果断地做出决定。“你赶紧打120。”人命关天,其他的恩怨都可以暂时放下。
陈峰如蒙大赦,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。很快,救护车呼啸而至。
医护人员将李娟抬上担架,陈峰也跟着上了车。临走前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,
有感激,有愧疚,还有一丝恳求。我没有理会他。看着救护车远去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家里终于清静了。没过多久,警察也来了。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说了一遍,
也出示了房产证。警察听完后,表示理解,但也有些为难。“陈先生,这属于家庭纠纷,
我们不好过多干预。”“不过您放心,既然房产证是您的名字,这房子的所有权就毋庸置疑。
”“如果他们再来骚扰您,您可以随时联系我们。”送走警察后,
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只觉得身心俱疲。这一天发生的事情,
比我过去一年经历的还要多。我不知道李娟是真动了胎气,还是故意演戏。但不管怎么样,
她这一去医院,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。我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。
我走进自己的房间,看着被李娟翻得乱七-八糟的床铺和衣柜,心里一阵烦躁。
我开始动手收拾。把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打包,堆在客厅的角落。
看着属于我的空间一点点恢复原样,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。就在我收拾书桌的时候,
无意中碰掉了一个相框。相框摔在地上,玻璃碎了。我俯身去捡,却在相框的夹层里,
发现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。照片上,是年轻时的父母,他们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,
笑得一脸幸福。那个婴儿,就是我。而在他们身后,还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。他看着镜头,
笑容腼腆,眼神清澈。这个少年,是年轻时的陈峰。那时候的他,
还是个会因为我摔倒而背着我跑几里路去卫生所的好哥哥。看着照片,我的鼻子一酸,
眼泪差点掉下来。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?是时间改变了他,
还是金钱和欲望吞噬了他的良知?我正沉浸在回忆中,手机突然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“喂,是陈阳吗?”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。
是我的姑妈,也就是陈峰的母亲。4.“姑妈?”我有些意外。自从我父母去世后,
姑妈一家就很少和我来往了。也就是逢年过节,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。
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?“小阳啊,我是姑妈。”姑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。
“我听陈峰说,你跟你嫂子吵架了?还把她气得动了胎气,现在都进医院了?”我心里冷笑。
好一个颠倒黑白。明明是李娟无理取闹,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。“姑妈,
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我耐着性子,想跟她解释。可姑妈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。
“你别说了!我都听说了!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浓浓的指责意味。“陈阳,
你怎么这么不懂事?你嫂子怀着孕,是咱们陈家的大功臣,你怎么能跟她吵架呢?
”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?”“你爸妈要是还在,肯定也要骂你不孝!
”“不孝”两个字,像一根针,狠狠地刺痛了我。我爸妈最疼我,怎么可能舍得骂我?
“姑妈,你讲点道理好不好?”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。“是李娟要赶我走,
还要我交一万块房租,我气不过才跟她吵起来的。”“这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,
凭什么要被他们霸占?”“霸占?说得这么难听!”姑妈的语气更加不善。“什么你的我的,
大家都是一家人,分那么清楚干什么?”“你一个大小伙子,住哪不是住?
你表哥表嫂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,你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?
”“你爸妈从小就教育你要懂事,要友爱亲人,你都忘了吗?”她又开始拿我爸妈说事。
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。“我爸妈是教育我要友爱亲人,但没教育我要当个任人宰割的包子!
”我彻底被激怒了。“这房子是我的底线,谁也别想碰!”“你……你这孩子,
怎么油盐不进呢?”姑妈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她大概没想到,一向温顺听话的我,
会变得如此“叛逆”。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随即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。“小阳啊,
算姑妈求你了,行不行?”姑妈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,带着哭腔。“你表哥没本事,
挣不来大钱,你嫂子又怀着孕,不能受**。”“他们要是从你那搬出来,
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,你让他们怎么办啊?”“你就当可怜可怜他们,
让他们在你那再住一段时间,等孩子生下来,他们马上就搬走,好不好?”她开始打感情牌。
如果是在今天之前,我或许会心软。但现在,我不会了。农夫与蛇的故事,
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。“姑妈,不是我不近人情。”我的语气很平静,但态度却异常坚决。
“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。”“让他们继续住在这里,只会让我不得安宁。”“我已经报警了,
警察也来过了。这件事情,没有商量的余地。”“你……你竟然还报警了?
”姑妈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失望。“陈阳,你真是长大了,翅膀硬了,
连姑妈的话都不听了。”“行,你行!”“你别后悔!”说完,她“啪”的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听着手机里的忙音,我没有丝毫的后悔。我知道,我这么做,等于彻底跟姑妈一家撕破了脸。
以后,我们可能连亲戚都没得做了。但那又怎么样呢?这样的亲戚,不要也罢。
我把手机扔到一边,继续收拾房间。把所有属于陈峰和李娟的东西都打包好,堆在门口。
然后,我给换锁公司打了个电话,让他们派人来换锁。做完这一切,天已经黑了。
我随便煮了碗面,填饱肚子。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子里,我没有感到孤单,
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。这是我的家。从今天起,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。第二天,
我请了一天假,在家等着换锁师傅上门。师傅手脚很麻利,不到半个小时,就把新锁换好了。
我拿着崭新的钥匙,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。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陈峰打来的。我划开接听键,没有说话。“小阳……”陈峰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。
“娟儿……她流产了。”5这个消息像一个晴天霹雳,让我瞬间愣住了。流产了?怎么会?
虽然我讨厌李娟,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。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这样?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。“医生说,是情绪激动,动了胎气。
”陈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。“小阳,我知道,这件事不全怪你。”“是我没用,
是我没有处理好你和你嫂子之间的关系。”“但是……娟儿她现在情绪很激动,
一直吵着要见你。”“她说……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。”最后几个字,
陈-峰说得异常艰难。我握着手机的手,不自觉地收紧。我害死了她的孩子?好大一顶帽子。
明明是她自己无理取闹,现在却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。
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委屈。但我知道,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。
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,情绪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“她在哪家医院?”我问。
“市第一人民医院。”“我马上过去。”挂了电话,我立刻换了衣服,打车去了医院。
在病房门口,我看到了姑妈。她一看到我,就跟疯了一样冲了过来,扬手就要打我。
“你这个扫把星!害人精!”“你还我孙子!你还我孙子!”她一边打,一边哭骂着。
我没有躲,任由她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。陈峰赶紧上前,拉住了她。“妈,你别这样,
不关小阳的事。”“怎么不关他的事?要不是他把你媳妇气进医院,我的孙子会没吗?
”姑妈挣扎着,还想冲过来。病房里的李娟听到外面的动静,也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“陈阳!你给我滚进来!”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病房的门,走了进去。病床上的李娟,
脸色惨白如纸,头发凌乱,眼睛红肿,看起来憔悴不堪。她看到我,就像看到了仇人,
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。“你还敢来?”她指着我,声音嘶哑。“你害死了我的孩子,
你满意了?”“陈阳,我跟你没完!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!
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,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我站在原地,没有说话。我知道,
现在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。在她眼里,我就是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祸首。“对不起。
”我低声说道。不管怎么说,孩子的流产,我确实有间接的责任。如果我当初能更冷静一点,
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。“对不起?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?”李娟冷笑一声,
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“我告诉你,陈阳,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!”“要么,
你把房子过户给我们,当做对我们孩子的补偿!”“要么,我就去法院告你,告你故意伤害,
让你去坐牢!”她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。原来,她闹这么一出,最终还是为了房子。
我的心,瞬间冷到了冰点。我真是太天真了。我以为她只是伤心过度,口不择言。没想到,
她连自己未出世的孩子,都能当做索要房产的***。这一刻,我心中最后一丝愧疚,
也烟消云散了。我抬起头,直视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房子,你别想了。
”“至于告我,你随时可以去。”“我等着法院的传票。”说完,我不再看她,转身就走。
“陈阳!你给我站住!”身后传来李娟气急败坏的尖叫声。姑妈也冲上来,想拦住我。
“你不能走!你把话说清楚!”我没有理会他们,径直走出了病房。陈峰追了出来,
拉住了我的胳膊。“小阳,你别生气,你嫂子她也是一时糊涂。”“你再给她一点时间,
她会想通的。”我甩开他的手,冷冷地看着他。“表哥,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?
”“她不是一时糊涂,她是根本就没安好心!”“从头到尾,她看中的就只有这套房子!
”“为了房子,她可以不顾亲情,可以污蔑我,甚至可以利用自己流产的孩子!
”“这样的女人,你还护着她?”“你醒醒吧!”我的话,像一把利剑,
刺破了陈峰最后的幻想。他愣在原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来。
我没有再看他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。走出医院大门,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胸口的郁结之气,却丝毫没有消散。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。
但我没想到,李娟的**,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。几天后,我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是我们小区的物业打来的。“陈先生吗?您家门口有人闹事,您方便回来看一下吗?
”我心里一沉,立刻赶了回去。刚到楼下,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我家门口,指指点点。
人群中央,一个女人坐在地上,披头散发,哭天抢地。正是李娟。在她旁边,
小说《表嫂查出怀孕,第一件事竟是让我滚出自己的家?》 表嫂查出怀孕,第一件事竟是让我滚出自己的家?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