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没有看舒宁薇一眼，直接对导师说：“倾夏的论文是我看着她熬夜写完的，她不可能抄袭。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雷同，我想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看了一眼舒宁薇，“应该问问另一个人。”

导师自然知道赫砚辞和舒宁薇的情侣关系，此刻见他非但不偏袒女友，反而为许倾夏作证，再加上赫家的背景，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。

他勃然大怒，指着舒宁薇：“舒宁薇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！人证物证俱在！你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
舒宁薇难以置信地看着赫砚辞。

若是以前，她恐怕还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。

可现在，知道了所有真相的她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？

他为了许倾夏，可以和她虚假恋爱，可以传播她的私密照，现在再把许倾夏抄袭的罪名扣到她头上，又有什么稀奇？

她痛得撕心裂肺，却也知道任何解释在赫砚辞这句话面前都苍白无力。

导师让赫砚辞和许倾夏先离开，然后又狠狠训斥了舒宁薇一顿，宣布她的论文作废，并记入档案。

舒宁薇失魂落魄地走出导师办公室。

一出门，就看到赫砚辞独自靠在走廊的墙壁上，显然是在等她。

舒宁薇停下脚步，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两年，却从头到尾都在欺骗、利用、伤害她的男人，声音干涩发颤：“赫砚辞……你不觉得，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？”

赫砚辞抬眸，眼神依旧淡漠，“昨天倾夏的论文不小心误删了，又到了截稿日期，就问我要了你的参考一下。”

参考一下？直接复制粘贴连错别字都一样的参考？

舒宁薇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
他继续用那清冷悦耳却残忍无比的声音说：“你的保研名额已经取消了，而倾夏还在竞争。所以，这篇论文对她很重要。你……反正已经这样了，无所谓了。”

无所谓了……

他字字句句都是许倾夏，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，从未想过她会多难过。

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瞬间淹没了舒宁薇，她再也忍不住，歇斯底里地冲他哭喊，将所有的委屈、痛苦和绝望都吼了出来！

赫砚辞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温顺乖巧的舒宁薇露出这般绝望的模样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
以前两人若有意见不合，只要他稍稍皱眉，她总会第一时间服软，哪怕是要她把论文给许倾夏。

这次是怎么了？

“不过是一篇论文而已，有什么好闹的。”他皱着眉，抓住她的手腕，“好了，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吃饭吗？我今天正好有空，带你去。”

舒宁薇猛地甩开赫砚辞的手，那股力道带着她积压已久的绝望和愤怒。

“我不去！”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，眼圈通红地瞪着眼前这个她曾深爱入骨的男人，“赫砚辞，我没有那么犯贱！你要是真那么不想和我吃饭，那就以后都别吃了！”

说完，她决绝地转身，几乎是跑着离开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。

赫砚辞站在原地，看着舒宁薇第一次如此激烈反抗、甚至可以说是忤逆他的背影，清冷的眉宇间罕见地蹙起一丝极淡的疑惑和不悦。

以前的舒宁薇，看他时眼睛里永远盛着细碎的光，带着小心翼翼的仰慕和全然的顺从。

他说东，她绝不会往西。

他稍稍皱下眉，她就会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，然后软着声音来哄他。

可如今……她眼里那种光好像熄灭了，只剩下一种他看不懂的、冰冷的绝望和疏离。

是因为论文的事闹脾气？他心想。

未免也太不懂事了点。

但他并没有追上去。

于他而言，这确实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，哄许倾夏需要费心思，哄舒宁薇？没必要。

她自己会好的。

他淡漠地收回目光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