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并未在城内多做停留,,身形几个闪烁,便已掠至城外荒山。
方向很明确,是山阴处一座几近被荒草湮没的孤坟。
坟前无碑,只有一块粗糙的顽石,风雨侵蚀,表面已斑驳不堪。
这是我母亲的长眠之地。一个连姓名都险些被徐家抹去的妾室,死后也只能在这荒僻角落,静看草木枯荣。
我拂开坟前枯黄的杂草,指尖触及那冰凉的石头,百年了,我没有怨恨,没有悸动,只有平静。
「母亲,」
我低声轻语,声音散在风里,「他们还是老样子。不过,您放心,儿子……已非昔年吴下阿蒙。」
百年孤寂,圣人修为,这天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,没有我不能做的事。
在坟前静立良久,我才转身,朝着与禁区相反方向的深山掠去。
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绝壁间,找到了一条巨大瀑布。
于我来说,这轰鸣的水声、潮湿的空气,远比徐家那雕梁画栋、却充满算计的宅邸更令人心安。
我盘膝坐下,闭上双目,神识蔓延开来,遥遥感应着禁区方向。
体内圣力流转,圆融无暇,与这方天地隐隐共鸣。
我无需做什么,只需等待。
我那好弟弟徐怀衣,此刻想必正志得意满,在家族护卫的簇拥下,入驻那座象征「功勋」的镇守府吧?
他大概以为,那只是走个过场,是镀金之旅,是他迎娶公主的华丽台阶。
他永远不会知道,他踏上的,是一条我为他精心铺设的……黄泉路。
禁区深处的那几个老家伙,被我的气息镇压了这么多年,早已躁动不安。
如今我这「枷锁」主动撤离,哪怕只是短暂的、局部的松懈,以它们那敏锐得可怕的感知,恐怕要不了几天,就能察觉到那镇守府中,换了一个何等「孱弱」的新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