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秋慕强撑着让自己的意识清醒。

耳边一阵阵的耳鸣，她只看到程落星的神色激动，嘴巴一直在动，但是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。

她想和他道歉。

想问他可不可以回来，想问他可不可以不要离婚，但是都没有问出口。

一口气就这么堵在喉咙口，上不去也下不来。

她不知道到底是缄默症的问题还是自己切除肿瘤之后未愈合的问题。

单秋慕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涸的紧，自己想说的话简直千言万语，最后只汇成了一句。

“对…对不起。”

她右手用力的想要扶起一旁的桌角，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，但是身后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吸附她，让她站不起来。

另一只手她在无限的往前伸，想要抓住程落星，她离自己不远，但是自己却似乎怎么也抓不到。

“落…星…”

眼皮越来越重，喉咙紧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
时间就好像在这一刻暂停，她绝望的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，只能盯着眼前的地让自己保持清醒，耳鸣声越来越严重。

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其他人涌入，有人把她扶起来，有人将呼吸机套在她的口鼻上。

终于有新鲜的氧气涌入自己的肺部。

程落星呢？程落星呢?

单秋慕似乎呆滞了很久才缓过来，清醒过来一把就扯掉了自己嘴巴上的呼吸上，大力的抵住推着她前行的力。

“落星！”

耳边响起的是自己的声音，就连周围的人也动作以僵。

单秋慕僵硬的翻转身体往后去看，但是事实又再度让她的心情沉入谷底。

刚才和程落星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女孩，现在正一脸担心的牵着他的双手，似乎在询问他的情况。

程落星简单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有事。

单秋慕从来没有过这么清晰的心碎感觉。

她忽然响起三年多以前霍修然离开时的那个夜晚，自己知道对方离开时，只看到了对方的一封手书。

上面没有说任何的缘由，只是告诉她他离开了的事实。

那时候的单秋慕的心情复杂的很，有伤心、有沮丧、有被迫被抛弃的不甘与愤怒。

就连在这之后确诊缄默症，她也没有丝毫的畏惧，只是觉得自己不想再信任其她人，也不愿意再开口做这些无意义的社交。

但是现在的感觉是，一种巨大的恐惧感，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笼罩着单秋慕。

她不知道刚才程落星和她说了什么，但是她似乎已经隐约知道答案。

对方应该不会再选择她了。

单秋慕咬了咬牙，一脚深一脚浅的挣扎着拨开人群，想要再度走到程落星的面前。

她感觉就是这么仅仅几步路，她的全身似乎都是汗涔涔的，空调的冷气一打，鸡皮疙瘩瞬间就蔓延全身。

单秋慕一把撞开站在程落星面前的女孩，程落星下意识的就后退几步，面色眼神满是警惕。

她张开嘴，声音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家。

“复婚。”

“回家。”

但是此刻的程落星仍旧拒绝的彻底，甚至他眼底的寒意也更深。

他嘴角朝下，眉头蹙起似乎表露出厌烦。

“我拒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