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下午，李易本来请了假想早点回家。最近总感觉不对劲。老婆王晓丽好像越来越忙，

经常对着手机傻笑，问他干嘛呢，就说跟同事聊工作。她以前挺爱做饭的，

现在回家要么点外卖，要么就随便对付一口。睡觉也离得远远的，背对着他，

胳膊腿儿都不让他碰一下。他请了假，想着早点回去，也许能做顿饭，或者两口子好好聊聊。

他买了晓丽爱吃的酱牛肉，还有一束她以前挺喜欢的百合花。站在花店门口，他犹豫了一下，

还是把花买了。男人嘛，有时候就这么贱骨头，明明感觉要下雨了，

还**兮兮地把伞往家里带。他到家的时候，大概是四点多钟。楼道里静悄悄的，

他掏出钥匙开门，动作比平时轻，怕打扰了她。可门刚推开一条缝，

他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。不是电视剧的声音，也不是音乐声。是一种嗯嗯啊啊的，

有点压抑，但又很放纵的声音。是两个人的声音，一男一女。李易脑子“嗡”的一下。

他手里的钥匙串“哗啦”一声掉在地上，那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特别刺耳。他僵在门口，

钥匙掉在地上他都忘了捡。他听出来了，那个女声，是王晓丽。没错，就是王晓丽的声音，

带着一种他听过的熟悉声音，欢愉？或者说，是那种他不想要的、恶心的声音。

另一个声音是男人的，低沉，带着喘息。李易感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
他扶着墙，心里疼得他直抽气。他听见门里面传来响动，好像是床板被撞得吱呀响。

那个男人的声音更清晰了，带着一种满足的喟叹。

“啊……轻点儿……不行了……”是晓丽的声音，腻得发慌。李易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，

可能也就几秒钟，可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。他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又好像塞满了东西，

都是晓丽的样子，他们从前的日子，结婚照上她的笑容，她怀孕时笨拙的样子，

还有刚才那不堪入耳的声音。他感觉自己像个**，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他每天上班下班，

努力挣钱，想让她过上好日子，结果呢？她就在家里，跟别的男人搞上了？

从他心底深处十分愤怒。他想一脚把门踹开，想把那个男的从窗户扔下去，想撕烂晓丽的脸，

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！但他动不了。他浑身都在抖，牙齿咯咯作响，手心里全是汗。

他怕，怕自己冲进去，控制不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，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。

他甚至荒谬地想，是不是自己听错了？是不是电视剧没关？或者是哪个电视节目？

可那声音太真实了，真实得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他慢慢地弯下腰，捡起地上的钥匙。

钥匙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。他攥紧了钥匙。他抬起手，想要敲门。敲什么门？

质问她？还是直接冲进去？他犹豫着，手悬在半空中。就在这时，里面的声音停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他听见晓丽的声音，带着点儿慵懒和沙哑：“舒服了吗？

”要不我在调整一下姿势。那个男人笑了两声，说着：我来帮你调整。

王晓丽又说：“你可得保密啊，被李易知道就完了。”男人又笑了，

这次带点儿不屑：“放心吧，宝贝，我嘴巴严得很。”李易的心，彻底沉到了谷底。完了。

一切都完了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门的。他轻轻一拧，门没锁。屋里的景象，像一把刀，

狠狠地**了他的心脏。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床上乱七八糟的，被子扔在一边。

王晓丽穿着一件红色的、他从来没见过的吊带睡裙，侧躺在床上，头发散乱，

脸上还带着那种他从未见过的、满足又有点疲惫的红晕。而那个男人，就坐在床边，

背对着门口。他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，李伟认得出来，那是王晓丽前几天刚买给他的！

他放在衣柜最里面，说等天气凉快了再穿。当时王晓丽还嫌他土，怎么现在就穿上了？

李易的目光扫过那个男人的背影，高瘦，肩膀挺宽。他看不见脸，但他觉得，就算看不清脸，

他也恨死这个人了。听见开门声，那个男人猛地回过头来。四目相对。

李易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，大概二十五六岁，长得还挺端正，

但此刻那脸上充满了惊慌和尴尬。看到李易的那一刻，他慌忙站起来，

手忙脚乱地想找衣服穿。“你……你听我解释！”那个男人口齿不清地说，脸涨得通红。

解释？有什么好解释的？李易的目光越过他，看向床上。王晓丽也坐起来了，看到李易，

她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和无措。她下意识地想把被子往身上拉，

遮住身体。“王晓丽”李伟叫了她一声。这一声，像是一个信号。那个男人反应更快，

抓起旁边椅子上搭着的一件衬衫和一条裤子，胡乱套在身上，然后看了一眼李易，

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一丝愧疚，飞快地从卧室里跑了出去，甚至忘了关门。门开着，

走廊里的穿堂风微微吹进来，带着一丝凉意，却吹不散李易心头的火和冷。

卧室里只剩下李易和王晓丽两个人。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他们俩粗重的呼吸声。

王晓丽看着他，嘴唇哆嗦着，想说什么，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她的眼神躲闪着，

不敢跟他对视。李易慢慢地走过去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，又重又无力。他走到床边，

看着她。她还穿着那件刺眼的红色睡裙，头发凌乱地披散着，脸上写满了恐惧。

也许还有一丝愧疚吧。他伸出手，想摸摸她的脸，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。他怕，

怕碰到的是一具已经陌生的躯壳。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他终于开口了，

声音平静得不像他自己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平静，也许是太累了，

累得连愤怒都发不出来了。王晓丽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，啪嗒啪嗒掉在床单上。“易哥，

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……”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他又问了一遍，语气加重了一点。

王晓丽被他吓得一哆嗦，哭得更厉害了：“就……就是半年前吧，你不是一直加班吗？

后来项目黄了，你心情不好，我就想找个伴。”半年前？他项目黄了，心情低落，天天加班，

她就这么轻易地背叛了他？李易差点吐出来。他猛地转过身，扶着墙，深呼吸了几次，

才勉强压住那股冲动。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脸色苍白，眼圈发黑，整个人瘦了一圈。

这就是他，李易，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**。“他是谁？”李易的声音还是很平静，

平静得吓人。王晓丽愣了一下，然后低下头，小声说：“是我新来的同事，张浩。”张浩。

李易记住了这个名字。一个穿着他衣服，睡了他老婆的男人。“他比我年轻，比我会哄人。

”王晓丽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，像是在做最后的忏悔，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，

“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，越来越没意思了。每天除了上班，就是对着电脑，

你也不跟我说话。”李易打断她：“所以，你就这么随便？找了个同事？在他面前，

我算什么？一个笑话？”“不是的！易哥，我不是那个意思！”晓丽急得站起来，

想要靠近他，“我心里还是有你的！真的！”“别碰我！”李易躲开她伸过来的手。

王晓丽的手僵在半空中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，眼神里充满了绝望。李易看着她，

心里那点残存的幻想彻底破灭了。他曾经以为，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他，王晓丽也不会。

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，从租房到买房，从挤公交到开车，他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。

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。“离婚吧。”李伟说。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晰。

晓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，像是没听清。“什……什么？”“我说，我们离婚。

”李易重复了一遍，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，但他没有丝毫犹豫。“不！易哥！不要！

我不能没有你！”王晓丽扑过来，抓住他的胳膊，使劲摇晃着他，“我知道错了！

我真的知道错了！你原谅我这一次，好不好？我以后再也不敢了！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

”她的力气很大，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。但李易感觉不到疼。他只是觉得累，

前所未有的疲惫。“晚了。”他说。“不晚！一点都不晚！”王晓丽哭喊着，“我改！

我什么都改！我不跟他联系了！我辞掉那份工作！易哥，你相信我！”李易看着她，

心里一片麻木。他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，王晓丽也说过类似的话，那时候他信了，

所以他努力工作，想给她更好的生活。可现在呢？有些东西，一旦破碎了，

就再也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。信任没有了，心也凉了。“王晓丽，”他轻轻拨开她的手，

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现在，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。

”这句话像是一把刀，彻底扎进了晓丽的心脏。她呆呆地看着他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，

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，瘫软在床边。李易没有再看她。他转过身，默默地走进客厅，

把自己摔在沙发上。他闭上眼睛，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，晓丽娇喘的声音，

那个男人得意的笑声，还有晓丽看到他时那惊慌失措的脸。每一个画面，都像是一根针，

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。他拿出手机，翻看着通讯录。父母、朋友、同事，他不知道该打给谁。

这件事，他说不出口。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。他想起前几天，

王晓丽还说周末要回娘家吃饭，让他挑条好点的皮带。那时候他还挺开心的，

觉得老婆终于知道心疼人了。现在想来，只觉得讽刺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

他听见卧室里传来晓丽低低的抽泣声。他没有动，也没有说话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，

也不知道该做什么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房间里没有开灯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路灯，

模模糊糊地照着客厅里的一切。李易拿出手机，订了一张明天最早去外地出差的机票。

他需要离开这里，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，哪怕只是几天也好。他又订了一家酒店，

离公司比较近的那种。他不想再回到这个曾经充满爱和温暖，

如今却只剩下肮脏和痛苦的家里。做完这一切，他站起身，走进浴室。他想洗个澡，

把身上所有的晦气和恶心都洗掉。打开淋浴喷头，冰冷的水浇在头上、身上，

让他打了个寒颤。他用浴液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，仿佛要把皮肤搓破一层，

才能把那些肮脏的画面和气味洗掉。可无论怎么洗，他都觉得洗不干净。心里的那片污渍，

怎么也擦不掉。他想起王晓丽第一次帮他洗澡的时候，两个人嘻嘻哈哈，打打闹闹，

水花溅得到处都是。那时候的阳光，好像永远都不会落山。现在，只剩下冰冷的自来水，

和他无声的眼泪混在一起。第二天一早，李伟很早就起来了。他没惊动晓丽，

只是默默地把行李收拾好。他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，心里没有任何波动。下楼的时候，

他看见了那个叫张浩的男人。他站在单元门口，抽着烟，看见李伟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

想躲开，又觉得不合适，只好硬着头皮迎上来。“李……李哥。”他有些紧张地开口。

李伟看了看他，面无表情。“滚。”张浩的脸一下子白了。“李哥，我知道错了，

我不该这样对你。”“我说，滚。”李易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，“有多远滚多远。

别让我再看见你。”说完，李易不再看他，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。张浩站在原地，

看着李易高大的背影，又看了看楼上那个窗帘紧闭的窗口，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，有羞愧，

有慌乱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。李易开着车，一路沉默。他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，

然后直接去了机场。他没有去公司，而是直接飞往了外地。在飞机上，他靠在窗边，

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，心里空落落的。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，

也不知道这场闹剧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。他只知道，他的人生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