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纪小?”
“对我来说,他蛮年幼。”
沈东咂摸着“年幼”这个词,没敢细究二十来岁的自己是不是算受精卵,或者受精卵都谈不上。
于是他问:“他是什么?”
“鲤鱼蛇。”
沈东握拳一锤手心:“鉴湖渔者《熏莸并载》卷三记录的那个吗?”
徐妄竖起大拇指。
《熏莸并载》称:蛇类不一,未可悉数,惟鲤鱼蛇最利害。形如鲤鱼,行处有丝,人触其丝,则跃起击人,面颊中毒即死,幸有善蛇随之。善蛇身长尺许,首生一角,往往以角挑断其丝,故为害稍减。
背到这条时,沈东思考了很久,这妖怪究竟是鲤鱼还是蛇。
谈话间,徐妄已经整理好桌上茶具,他转身掏出两只塑料拍拍手、一个沾着硕大纸板的发箍,招呼沈东去拿。
后者惊愕:“你从哪儿薅出来的?”
“花圃啊,”徐妄好坦然,给沈东一手塞个拍拍手,“在这儿放一上午了,没发现吗?”
完全没有。
但不能承认。
沈东看了眼纸板,见上面以苍劲笔锋写了四个大字——“出关大吉”,十分茫然:“这是什么?”
“小玖今天结束禁足,”徐妄毫不客气,一面解释,一面替沈东戴上发箍,“12点阳气最盛,适合出门。大家都不在,只能麻烦你陪我去接他了。”
沈东挺直脖子:“陆哥不是放暑假吗?”
徐妄又从繁茂植被间抽出一筒花炮,领着僵硬的沈东向01室过去,顺嘴答:“是啊,平时带学生太焦虑,一放假就满世界玩去了。”
“凯文呢?”他依旧发不好Kevin的音。
“昨晚熬通宵,让他多睡会儿。”
说着,两人前后脚在1801室门口站定。
徐妄抬手悬停房门前,五指微张,但听玻璃碎裂之声,便见门前空气似乎扭曲了半秒,旋即归于平静。徐妄按响门铃,两秒不到,房门被轰然拉开。
徐妄退出半步,拉响花炮,在漫天彩色纸片里欢呼:“恭喜小玖出关!”
沈东也忙不迭摇响拍拍手,竭尽全力展示头顶招牌,也跟着喊:“恭喜玖哥出关!”
徐玖冷脸挥开纸片,扫一眼徐妄,再乜一眼沈东,仰天长啸:“我——终——于——出——来——了!”
徐妄不解:“每年都有一次,还没习惯?”
“谁会习惯啊!”话快过脑子,徐玖顿了顿,补上一句,“你除外。”
“太伤人了,重说。”
“你不是人。”
沈东仓皇将拍拍手打得震天响:“出来就好出来就好!”
徐玖将他一把捞住,强行和徐妄分出2V1的阵营:“我三天前就规划好了,今天死也要死在外面。第一步,摇人打剧本;第二步,去桐柏山喝大酒;第三步,通宵唱K;第四步,迎着灿烂的朝阳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粉——东子你也来。”
沈东一愣:“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