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加奇的愤怒
林玖还没走出芒果台的场馆，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。
“这位老师！请等一下！”
他转过身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、扎着双马尾的微胖女人气喘吁吁地拦在了他面前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。
女人扶着墙壁喘匀了气，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，双手递了过来。
“老师您好，我叫刘爱玲，是龙胜娱乐的高级经纪人。”
林玖挑了下眉毛。
龙胜娱乐，秦筱薇的东家，圈内能和天际娱乐掰手腕的巨头之一。
他预料到会有人来找，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，而且一来就是王炸。
“大神，您今天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，简直是石破天惊啊！”刘爱玲的语速又快又急，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。
“您的临场创作能力、演唱功底，还有您面对资本敢于说真话的勇气，都让我们公司非常欣赏！”
她往前凑了凑，声音里满是诚恳。
“我们龙胜拥有国内最顶级的词曲创作人，最好的宣发渠道，以及最专业的运营团队。
秦筱薇老师就是我们一手打造的，从出道到天后，只用了五年！”
“只要您愿意签约，我们承诺给您最公平的合约，公司资源会向您倾斜，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，让您成为乐坛最耀眼的新星！”
林玖静静地听她说完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他接过那张设计精美的名片，放进了口袋。
“我会考虑的。”
“哎，老师！”刘爱玲见他要走，急了，连忙拿出手机，
“那…那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吧？您放心，绝对不会打扰您的！”
在对方殷切的期盼下，林玖还是扫了码，通过了好友申请。
告别了热情的刘爱玲，林玖走出电视台大门，晚风吹在脸上，让他清醒了不少。
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，屏幕上弹出了几十条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。
他随手点开一个班级群，里面已经炸了锅，全都是@他的消息。
【@林玖，玖哥！《最强歌手》上那个99号大众评审是不是你啊？长得一模一样！】
【***！我也看到了！真的假的？玖哥你这么牛逼的吗？】
【那个神级日文填词演唱，把我听哭了！玖哥你快出来说句话啊！】
他还没来得及回复，一个备注为“狗儿砸”的微信语音通话就直接弹了出来。
林玖划开接听。
“玖子！***的太牛逼了！！！”
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从听筒里传来，差点把林玖当场送走。
林玖把手机拿远了一些，揉了揉耳朵。
“你小点声，我耳朵要报废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激动得发抖。
“我小声个屁啊！你知不知道你火了！豆音、围脖热搜全爆了！”
“关键词#神级现场Lemon#、#99号评审是谁#、#戴套避韵#，全都冲到热搜前十了！全网都在关注！”
林玖听着电话那头的喧闹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我准备回学校了，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寝室再说。”
“好好好！你快回来！给你摆庆功宴！”
挂断电话，林玖抬头看了一眼城市的夜空，霓虹闪烁。
这个世界，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……
与此同时，少年时代团的专属休息室里。
杜泽轩黑着脸坐在沙发上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阴沉的表情。
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，重重撞在墙上，发出一声巨响。
经纪人赵杰阴沉着脸走在最前，身后跟着同样黑着脸的少年时代团七人。
他们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，妆花了，头发乱了，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屈辱和不甘。尤其是队长马加奇，一张俊脸白了又青，青了又白，像是开了染坊，拳头攥得指节发白。
“对！把刚才发给你的那段音频加工一下！该怎么剪不用我教了吧？！”赵杰一进门就掏出手机，对着电话那头低声咆哮。
挂了电话，他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，马季奇也一同坐下，然后一言不发。
整个休息室的气压低得吓人，另外几个成员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杜泽轩终于开口，声音冰冷，“临时加戏，公开处刑一个大众评审？谁给你们的胆子？”
马加奇猛地抬起头，不服气地刚要开口，就被赵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。
赵杰苦着脸，把他们刚刚设计那个99号评审的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。
听完，杜泽轩沉默了一下。
他把自己的手机扔在茶几上，屏幕亮着，上面是一篇刚刚扒下来的日文歌词和罗马音标注。
“现在更需要处理的是你们的那首歌！你们那版中文词已经成了全网的笑话，现在到处都是你们少年时代团的梗！”
“想翻身，只有一个办法。”他抬起下巴，示意了一下手机屏幕，“用这个词，重新录，录好马上发到包括龙音在内的全部音乐平台！。”
“什么？”马加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了毛，
“我唱他的词？凭什么！他算个什么东西！一个破B豆音博主，现在还要我们去唱他写的东西？我他妈不干！”
“你不干？”杜泽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加奇，
“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干？”
“你们现在还有面子吗？你们的脸早就被那个99号踩在地上来回碾烂了！公司的脸也被你们给丢光了！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字字如刀。
“你现在要的不是面子，而是你们这个组合的命！是公司砸在你们身上几个亿的命！”
马加奇被这番话吼得怔在原地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。
赵杰一看情况，赶紧上来打圆场，他拍了拍马加奇的肩膀，又对着杜泽轩陪着笑脸。
“轩哥说得对，说得对。加奇，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。”赵杰压低了声音，凑到马加奇耳边，
“你换个角度想，版权在我们手上，这首歌是我们的。我们想用什么词就用什么词！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“到时候通稿一发，就说我们少年时代团虚心接受批评，为了回馈粉丝的期待，与神秘的99号评审合作，打磨出艺术性更高的版本！”
“这叫什么？这叫格局！不但能挽回损失，还能反过来吸一波路人粉！”
马加奇的呼吸依旧粗重，但眼里的怒火渐渐被一丝动摇所取代。
赵杰一看有戏，继续加码：“再说了，他唱得越好，热度越高，最后还不是给我们这首正式版引流？等我们的录音室版本一发，谁还记得他那个粗糙的live？”
一旁的杜泽轩冷哼一声，补充道：“等风头过去，这个词作者是谁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。一个素人，我们想让他叫什么，他就得叫什么。”
是啊，就算他唱得再好又如何？曲子的版权在公司手里，他们可以随时宣称这版日文词也是公司早就准备好的B方案。
一个毫无根基的素人，拿什么跟资本斗？
想通了这一层，马加奇眼中的不甘和愤怒，终于慢慢被阴狠所替代。
他咬着牙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“好，我唱。”
问题来了。
“可是…我们没人会日语啊。”一个团员弱弱地开口。
整个休息室再次陷入死寂。
赵杰一拍大腿：“学！现在就回公司！找最好的日语老师，一个字一个字地教！用罗马音硬背！天亮之前，必须给我录出来！”
少年时代团众人此刻只能像一群被赶着上架的鸭子，脸上尽是憋屈。
临出门前，马加奇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向赵杰，眼神狠厉。
“杰哥，那段音频…”
赵杰秒懂他的意思，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放心，我已经安排人加急处理了。你放心去录歌，这事交给我。”赵杰的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，
“今天晚上我就会让那个愣头青知道跟我们作对的代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