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色一变,对韩雪宁道:“朕有要事处理,晚些再来陪你。”
说罢,匆匆离去。
刚踏进宫殿,血腥味扑鼻而来。
脚边踩到什么硬物,他低头一看,染血的凤骨钉还挂着碎肉。
澹台翊瞳孔骤然紧缩,声音竟有几分喑哑:
“你……自己拔的?”
纳兰月缓缓抬眼,气息虚弱得仿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:
“陛下不就是想让我生不如死吗?”
“如今……可还满意?”
澹台翊指节捏得发白,猛地攥住她血迹斑斑的手腕。
却在触及她冰凉肌肤的瞬间,不自觉放轻了力道。
他该满意的。
可胸腔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,只剩躁郁。
他亲自为她上药,冷淡的嗓音里难得柔了半分: “你倒是能忍。”
纳兰月惨白着脸,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她最怕疼,最不能忍,可痛到极致,却已经麻木了。
忽然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太监总管的声音猝然响起:
“陛下,三日后要举行的封后大典,内务局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纳兰月眸子一颤。
三日后,也是她献身赴死的日子。
祭典前夜。
纳兰月孤身立于祭台中央,宛如一片将落的雪。
“公主,此符需您亲手写成。”
她接过祭司手中的银刀,划破掌心,任凭血珠坠入瓷碗,眸色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。
父皇死去,她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。
就像一个木偶,只剩空荡荡的心。
最后一张符纸完成,身后忽然响起澹台翊的声音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转身望去,韩雪宁正挽着澹台翊,踏着月光而来。
那亲密的模样,好似一对神仙眷侣。
韩雪宁一把夺过符纸,惊恐道: “翊哥哥,纳兰月这是咒你肠穿肚烂,不得好死啊!”
澹台翊额角一抽,猛地攫住纳兰月下颌:“你就这么恨我?”
声音里裹着冰碴,可掐着她的指尖却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