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儿臣无能。”
“确实无能!”
太后猛地抄起手边的玉杯砸过去,杯沿擦过池雁秋的额角,留下一道红痕。
“你曾在边关杀敌,连蛮夷都能制服,怎么管不好自己的丈夫?”
她要怎么管萧宴安?用军法管吗?
她又怎么能管得了这位太后最宠爱的儿子?
池雁秋伏在地上,声音依旧平稳:“是儿臣之错,请母后息怒。”
从宫里出来时已近正午。
街边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进车里。
“听说了吗?永安王妃嫁进来俩个多月了,王爷愣是没踏过她房门半步,换作是我,早就一头撞死了。”
“嘘,小声些。王妃虽然生的好,可身高七尺,哪有寻常女子的柔媚?男人不喜欢也正常。”
池雁秋面色平常,仿佛没有听见。
踏进王府,正院居然有琴声传来。
池雁秋抬脚跨进院门。
只见萧宴安斜倚在贵妃榻上,玄色锦袍松松敞着,一双眼睛微眯,似乎陶醉在琴声里。
而在他榻边抚琴的女子……
池雁秋在看清女子脸的一瞬攥紧了手。
虞听禾云鬓松挽,眉眼间带着柔媚,一见池雁秋便起身行礼:“听禾见过王妃。”
三月前,边疆战事大败,池雁秋的父兄也因此丧命。
而虞家,就是那个延误军情导致她父兄战死的罪臣之家。
此事之后,虞家三族男丁流放,女眷充为官伎
池雁秋目光直直射向萧宴安,声音冰冷无比:“王爷将教坊司之人带回府,是何道理?”
萧宴安瞥了眼池雁秋,语气里满是嗤笑:“教坊司怎么了?本王喜欢。”
池雁秋指尖掐进掌心。
随即,她不再看萧宴安,转而对下人吩咐:“来人,将听禾姑娘请出去。”
虞听禾吓得肩膀一颤,红着眼圈,泪水盈盈地望向萧宴安:“王爷,听禾曲子还没弹完。”
“你没资格赶我的客人。”
萧宴安立即伸手将虞听禾往身边带了带,语气冷硬:“这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。”
池雁秋的眼眶顿时一红,不是委屈,是怒。
她往前一步,声音因压抑而微微发颤:“王爷可还记得虞家为何中落?”
萧宴安避开她的目光,语气平淡。
“不重要,本王已决定要纳听禾为侧妃,我要你亲自去向母后说。”
池雁秋不可置信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萧宴安目光扫过池雁秋,唇角撇出点凉薄的笑:“没听清?不是说你自小习武,耳聪目明吗?”
萧宴安看着池雁秋逐渐苍白的脸,语气多了几分讥诮:“平时端庄大气,听说我要纳侧妃便装不住了?”
池雁秋敛住情绪,冷冷地说:“王爷要纳侧妃,我不反对,但是绝不能是虞听禾。”
萧宴安笑出了声,索性将虞听禾揽进怀里,好整似暇地看向池雁秋:“本王要纳什么人,何时轮到王妃置喙?只是让你去同母后说一声,作为王妃这点气量都没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