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等了六年,再等两个月,似乎不算什么。
可我看着他眼底对另一个人的牵挂,忽然觉得,这两个月,我也等不起了。
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,轻轻动了一下。
我抚上小腹,那里藏着一个五周大的生命,是我和他的,却好像与他无关了。
我慢慢抽回手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:“梁佳森。”
“我记性不算好,可我记得十九岁那年,你在图书馆给我递笔记本,紧张到说话都打结。”
“我记得你第一次约我吃饭,手心全是汗,筷子都差点拿不稳。”
“我记得毕业那天,你抱着我说要让我过上好日子,说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新娘。”
“这些年,你记得我不吃香菜,记得我胃不好要喝热粥,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……我一直以为,你是把我放在心尖上疼的。”
我抬头看着他,眼泪突然决堤:“可是今天,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了……”
六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翻涌,梁佳森的眼眶也红了,他喉结滚动着,落下一滴泪:
“但阿蕊,凡凡她现在离不开我。”
一句“离不开”,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点念想。
我望着他,忽然笑了,带着泪:“那你就去吧。”
他愣了愣,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但最终没说什么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第二天,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,刚走到走廊尽头,就撞见了梁佳森。
他眼里根本没有我,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。
女孩穿着病号服,脸色苍白,被他半扶半抱着,像只受惊的小鸟。
原来这就是让他在婚礼上弃我而去的人。
4
大概是我的目光太沉,代煊凡先看见了我,下意识往梁佳森身后缩了缩,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。
梁佳森这才转头看我,眉头瞬间拧起,语气带着不耐烦:
“胡诗蕊,凡凡情绪不稳定,有什么事回家说,别在医院闹,吓着她。”
代煊凡怯生生地探出头,声音细若蚊吟:
“诗蕊姐,我和梁佳森哥真的没什么……你别误会。”
我捏了捏手里的产检单,指尖泛白,却扯出个淡笑:
“你们想多了,我来办出院手续。”
说完,我不再理会他们,转身去缴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