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来袭。

“嘭”的一声闷响，橙红色的消防气垫在视线里晃动。

围观人群的尖叫声响彻整条街。

“快来人呐！有人跳楼！！”

酒店大厅里的宾客、记者纷纷涌出大堂。

闪光灯汇聚成海。

“哟呵！还能动！没死成啊！”

“果然是演的！都知道跳楼前叫救护车了！”

“老铁们看啊，这就是那个装癌骗婚的嘴脸……”

大约是肋骨断了，我躺在气垫上剧烈咳嗽，呼吸间全是铁锈味。

“让一让！让一让！”

一个男声穿透嘈杂的人声。

迷迷糊糊间，我看到一件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翻飞。

是司辰佑，我的主治医生。

“血压骤降，立即送医！”

他冲救护车方向喊完，转头恶狠狠瞪向举着手机的人群：“你们还是人吗？人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拍照？！”
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。

一个穿皮草的贵妇指着司辰佑骂：“小伙子长得挺端正的，怎么跟装癌报警的骗子搅和在一起？”

“什么骗子不骗子的！”

司辰佑猛地站起来：“是我报的警！当时我也在现场，眼看他状态不对，就离场出来先报警了！”

喧闹声小了下去。

只半分钟，立刻有人提出质疑：“你又不是医生，你怎么知道他状态不对？”

“是啊，你不会是他叫来的群众演员吧？！”

司辰佑从随身包里抽出一个工作牌。

“我是市一医院肿瘤科主治医师司辰佑，这是我的工作证。”

“沈云疏是我的病人，一直在我这里接受治疗，哪个记者有怀疑，可以来我工作的地方查验！”

“我一开始没站出来，是因为不涉及我的专业范畴，我不好评论！”

“可后来，你们越骂越过分，我怕我的病人出事，就离场先报警了，回来后才知道，你们污蔑他装癌骗钱，但这不是事实，出于一个医者的良知，我都必须站出来澄***相！”

周围安静了一瞬。

有人立刻发问：“所以，她真的得了胃癌？病情真的有那么严重？”

司辰佑深吸一口气，大声道：“的的确确是胃癌晚期，我保存了这位病人最完整的病历资料！哪位记者不信，可以到访医院查阅！”

话音刚落，人群中响起一声尖叫。

白梓轩穿着西服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担架前。

“你***！她一天能打十几份工，怎么可能得癌了！”

“我***？”

司辰佑冷笑道：“沈小姐每周三上午都会来我这里化疗，然后直接去洗衣厂工作。有次晕倒在电梯里，护士发现她手机备忘录写着【记得给梓轩买榴莲】。”

“白先生，这些您都不知道吧？或者说，您也没那么在意吧？”

白梓轩声音抖得厉害：“可……可我妈说，她吃的全是维生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