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,小妍工作忙,要先走。”苏棠垂下眼睫,避开裴宴珩探究的目光。
苏妍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,最终没拆穿,只是狠狠瞪了裴宴珩一眼:“棠棠,有事随时叫我。”
等病房门关上,裴宴珩才走到病床边,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:“当时人太多了,我没看到你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苏棠平静地打断他,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。
她微微起身,病号服的领口滑开了一角,露出锁骨下方一片狰狞的烧伤痕迹。
裴宴珩瞳孔猛地一缩:“你怎么伤得这么重?不是说只是轻微呛伤吗?”
苏棠低头看了一眼,若无其事地拉好衣领:“没什么大碍。”
裴宴珩眉头紧锁:“我不知道你伤成这样……我以为你只是被烟呛晕了。”
她扯了扯唇。
他怎么会知道呢?
他的眼里只有宋皎皎,又怎么会注意到她伤得有多重?
苏棠没说话,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水。
“这几天我来照顾你。”裴宴珩突然说道。
“不用。”苏棠摇摇头,“你工作忙,不用管我。”
裴宴珩还想说什么,手机却突然响了。
“宴珩……”电话那头,宋皎皎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的手好疼……医生说伤口可能感染了……”
裴宴珩的表情瞬间变得犹豫。
苏棠看着他,嘴角微微扬起:“你去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裴宴珩握着手机,眉头紧皱,“我也不太会照顾人,我找个护工来照顾你。”
苏棠点点头:“好。”
裴宴珩匆匆离开后,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。
苏棠望着天花板,突然笑了。
他说要照顾她,可宋皎皎一个电话,他就毫不犹豫地走了。
就像那场大火里,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宋皎皎,却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。
她缓缓闭上眼睛,胸口疼得几乎窒息。
有些承诺,从一开始就不该当真。
……
出院那天,裴宴珩亲自来接她。
“晚上有个拍卖会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他递来一件新买的羊绒大衣。
苏棠下意识拒绝:“不用了……”
“还在生气?”裴宴珩以为她还在赌气,微微皱眉,“我当时真没看见你,后来发现你没出来,立刻让人进去搜救了。”
苏棠张了张嘴,最终沉默地接过外套。
上车后,苏棠才发现宋皎皎也在。
“皎皎也想去,就一起带着了。”裴宴珩随口解释。
苏棠没说话,安静地坐在后排。
一路上,宋皎皎都在兴致勃勃地和裴宴珩聊天,从他们小时候的趣事,聊到国外留学的见苏。裴宴珩虽然话不多,但每一句都接得很自然。
苏棠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,像个局外人一样沉默。
拍卖会现场,但凡宋皎皎多看一眼的拍品,裴宴珩全都举牌买下送给她,这般阔绰的手笔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。
“那不是裴总吗?对女伴可真大方。”
“听说他女朋友照顾了他三年,果然很宠啊。”
“不对,那位好像不是新苏上说的苏小姐,而是之前甩了裴总的……”
窃窃私语声中,有人误将宋皎皎认成了苏棠。
裴宴珩听到后愣了一下,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向苏棠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恰巧台上呈上一条蓝宝石项链,在灯光下泛着深海般的幽光。
苏棠的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秒。
裴宴珩立刻举牌:“一千万!”
“这条项链可有来头。”宋皎皎突然开口,“是国外一位国王送给王妃的定情信物,寓意忠贞和至死不渝的爱情。”
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棠一眼,“送给苏小姐很合适。”
裴宴珩的手指顿了顿。
项链拍下送到后,他直接递给了宋皎皎:“这个更适合你。”
“这不好吧?”宋皎皎故作迟疑,“这不是苏小姐看上的吗?”
“我再给她买别的。”裴宴珩看向苏棠,“你想要什么?”
苏棠垂下眼睛,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。
寓意忠贞的礼物不能送她,却能送给宋皎皎。
爱与不爱的区别,原来这么明显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轻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