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逃婚大作战虞归晚的朱砂笔在黄符纸上龙飞凤舞地画完最后一笔时,
窗外传来第五次更鼓声。她咬着笔杆抬头,透过雕花窗棂看见东方泛起鱼肚白,
喜鹊已经在院里的梧桐树上喳喳叫了三轮。"见鬼的玄符门祖训!
"她一把扯下头顶沉重的凤冠,珍珠串帘哗啦啦散了一床,
"说什么'新娘子出嫁前夜要亲手制九十九道平安符',这破规矩害得我连逃跑都要卡时辰!
"绣着金线的嫁衣被她胡乱团成球塞进衣柜,取而代之的是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。
腰带扣上的瞬间,床头挂着的白玉同心锁突然"咔"地裂开一道细缝。虞归晚手指一顿,
心头莫名涌上不安。"管不了这么多了..."她摸向袖中厚厚一叠符箓,
爆破符、遁地符、隐身符一应俱全,
"只要赶在卯时前激活传送阵...""吱呀——"房门突然无风自开。
虞归晚后背瞬间沁出冷汗,她分明在门前布了警戒符!
月光透过门缝在地面投下一道修长阴影,玄铁剑鞘的尖端正不偏不倚抵在门槛上。
"申时三刻。"清冷的嗓音裹着夜露寒气飘进来,"虞道友的传送阵,比吉时慢了半炷香。
"虞归晚捏着爆破符的手指微微发颤。那道身影缓步踏入房中,
月光逐渐照亮来人——大红的喜服衬得他肤色如玉,剑眉下那双凤眼却冷得像淬了冰。
最诡异的是,他胸前竟别着朵半凋的白玉兰,正是她三日前随手插在客栈花瓶里的那枝。
"沈...沈霁?"她干笑两声,悄悄把爆破符往身后藏,
"你们剑修都这么...呃...准时?"沈霁的剑鞘突然往前一送,
虞归晚不得不后退三步,小腿撞上床沿跌坐在喜被上。对方居高临下看着她,
突然伸手取下她发间摇摇欲坠的金步摇。"玄铁剑鞘可破低阶符咒。"他指尖掠过她耳际,
三张遁地符无火自燃,"虞道友若想逃婚,至少该用紫金砂画符。"虞归晚瞳孔骤缩。
紫金砂是她独创的符材配方,连玄符门长老都不知晓!喜堂上,
虞归晚盯着自己与沈霁被迫交握的手,红绸带在两人腕间缠出复杂的同心结。
司仪长老正念到"永结同心",她突然感觉掌心被剑气刺了一下。
经脉浮现在她丹田处:【一、分榻而眠】【二、互不干涉】【三、三年后和离】"剑誓化契?
!"她险些捏碎合卺杯,用灵力传音质问,"你疯了吗?把剑修誓言刻在婚契上会遭天谴的!
"沈霁面上仍保持着完美微笑,袖中手指却结了个古怪的法印。
虞归晚突然发现满座宾客的表情凝固了——玄符门大长老摸着胡子点头,
清霄宗掌门直勾勾盯着她腹部,而两边年轻弟子们交换的眼神里分明写着"可怜"二字。
"不对劲..."她借着俯身行礼凑近沈霁,"你师父看我肚子的眼神,
活像屠户盯着砧板上的五花肉。"沈霁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瞬。下一刻天旋地转,
她竟被直接打横抱起!在满堂惊呼声中,青年剑修的声音混着松木冷香落下来:"配合。
"盖头飞起的刹那,虞归晚看见沈霁眼底闪过一丝鎏金色光芒。
那绝不是普通修士该有的瞳色!她并指成诀正要探查,却被对方捉住手腕按在胸前。
隔着七层喜服,掌心下的心跳平稳得近乎诡异。"三十三重天在你茶里下了牵机散。
"沈霁嘴唇几乎没动,"现在开始,我说什么你做什么。"新房内的龙凤烛突然爆了个灯花。
虞归晚盯着沈霁挥袖布下的三重禁制,后知后觉意识到——这场联姻的水,
比她想象中深得多。"哗啦!"那柄从不离身的本命剑被沈霁随手扔在脚踏上。
他扯开喜服衣领,锁骨下方赫然浮现血色咒印,形如缠绕的双蛇。"阴阳契。"他冷笑,
"看来我们都被当成祭品了。"虞归晚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。作为符修,
她太清楚这种上古禁术意味着什么——这是专门用来孕育特殊灵根子嗣的邪咒!
..""......九重天的献祭大阵需要......""......掌门师兄放心,
那丫头跑不了......"沈霁突然抬手捂住她的嘴。只见窗纸上映出个佝偻身影,
正贴着窗棂偷听。虞归晚瞪大眼睛,认出那是清霄宗掌管刑堂的枯木长老!"砰!
"她袖中的爆破符突然自燃,将窗下人影惊得踉跄后退。沈霁竟没有阻止,反而指尖轻弹,
一缕剑气悄无声息地尾随那人离去。"现在可以说话了。"他撤去禁制,"但别用灵力传音,
这屋子被种了窃听咒。"虞归晚抓起合卺酒一饮而尽:"所以婚礼是陷阱?
你们清霄宗和仙界勾结?""是'我们'清霄宗。"沈霁突然扯开床幔,
露出底下用血画的传送阵,"我母亲当年就是死在这个阴谋里。
"月光照在阵法中央那朵干枯的白玉兰上,
虞归晚突然明白为何他会别着那朵花来抓她——那是警告,也是求救信号。"听着。
"沈霁抓起她的手按在阵法中心,"子时三刻阵法启动,能送你去南海秘境。
在那里...""等等!"虞归晚反手扣住他手腕,"既然要逃,为什么婚礼上不放我走?
"沈霁的睫毛在脸上投***影:"因为只有阴阳契生效时,
我才能看见三十三重天安插在宗门里的眼线。"他指向窗外,"比如那位。"顺着他的视线,
虞归晚看见枯木长老正在院角焚烧什么,纸灰飘起时隐约显出人形——分明是傀儡替身!
"所以我们现在...""演戏。"沈霁突然将她压倒在喜床上,床柱剧烈摇晃起来,
"既然他们要阴阳交合,我们就演给他们看。"虞归晚的脸瞬间涨红,
却听见他在耳边极轻地说:"用你的爆破符,东南角梁上三尺。""轰!
"藏在房梁上的留影珠应声炸裂。与此同时,沈霁的剑气横扫过整间新房,
十七处窃听法阵同时报废。"合作愉快。"他翻身而起,扔来一床被褥,"你睡榻,我守夜。
"虞归晚抱着锦被发愣,突然发现脚踏上的本命剑正在轻微震颤——那根本不是沈霁的佩剑,
而是把布满裂痕的仿品!2.寒竹院同居守则晨光微熹,清霄宗的晨钟刚敲过三响。
虞归晚蜷在雕花木榻上,裹着锦被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间伸手去摸床头的茶盏,
却"啪"地按在了一柄冰凉的长剑上。"嘶——"她猛地缩回手,睡意全无。
抬眼便见沈霁一袭白衣,正盘坐在窗边矮几前拭剑。晨光透过竹帘,
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连睫毛都镀了一层淡金。听见动静,他头也不抬,
只淡淡道:"辰时已过。"虞归晚抓了抓乱糟糟的长发,
眯眼看向窗外——太阳才刚爬上山头,连鸟雀都还没醒透。"你们剑修管这叫'辰时已过'?
"她打了个哈欠,翻身又要躺下,"在我们玄符门,
这个点连扫地童子都还在做梦......"话音未落,一道剑气"唰"地削过她耳畔,
将枕边的锦被钉在了床柱上。虞归晚僵住,缓缓转头,看见自己的一缕发丝正慢悠悠飘落。
"清霄宗宗规第七条。"沈霁终于抬眼看她,"卯时起,戌时息。
"虞归晚盯着那柄仍在震颤的长剑,突然笑了。她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,
从袖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,指尖一抖——"轰!"整张雕花大床瞬间塌陷,
床柱、床板、锦被全被炸成了焦黑的碎末,唯独她好端端地浮在半空,
身下垫着一张泛着金光的悬浮符。"巧了。"她歪头冲沈霁一笑,
"我们玄符门也有门规——吵我睡觉者,杀无赦。"沈霁的剑尖还抵在虞归晚咽喉前三寸,
寒竹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"沈师兄!掌门急召!
"虞归晚趁机一个翻身从悬浮符上滚下来,赤脚踩在满地木屑上,
冲沈霁眨了眨眼:"看来你的宗规要改改了——"她指尖一勾,
那张悬浮符"嗖"地飞回袖中,"加上第八条:道侣打架,掌门背锅。"沈霁收剑入鞘,
冷冷扫她一眼:"收拾干净。""凭什么?""凭你我现在是'恩爱道侣'。
"他弯腰拾起地上半截没烧完的符纸,上面赫然画着只龇牙咧嘴的王八,
旁边题着"沈霁"二字。虞归晚:"......"沈霁将符纸收入袖中,
转身时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:"证据。"待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院门外,
虞归晚才长舒一口气,一**坐在了废墟上。
她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——方才那道爆破符,她其实只用了三成力,
可炸毁的效果却远超预期。"奇怪......"她摩挲着地上的焦痕,
"清霄宗的木头这么不经炸?"正嘀咕着,余光忽然瞥见床板残骸下压着一角暗格。
虞归晚扒开碎木,发现竟是个隐蔽的暗匣,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手札,
最上头那本封皮上写着《灵脉观测录》。她刚翻开第一页,院门突然"砰"地被撞开!
"嫂夫人!"一个满脸是灰的少年剑修跌跌撞撞冲进来,"快、快去救沈师兄!
他在剑阁走火入魔了!"剑阁外已围了数十名清霄宗弟子,却无人敢上前。
阁楼四周剑气纵横,瓦片、梁木不断崩裂坠落,隐约可见一道白色身影在尘雾中时隐时现。
虞归晚扒开人群,眯眼望向剑阁顶层——沈霁周身缠绕着不正常的暗金色气流,
手中长剑竟在吞噬周围的灵气!"他今早可有什么异常?"她拽过报信的少年。
"师兄他、他刚从掌门那回来就......"少年突然压低声音,
"听说是看了三十三重天送来的密函后就这样了......"虞归晚心头一跳。
三十三重天——这不正是昨夜沈霁提到的幕后黑手?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箓,
在众人惊呼声中径直冲向剑阁!"嫂夫人不可!""那是入魔剑气!"虞归晚充耳不闻,
指尖翻飞间七张符箓凌空组成北斗阵型。就在第一道剑气即将劈中她面门时,
她猛地咬破手指,将血珠弹在中央符纸上——"嗡!"所有符纸同时燃起幽蓝色火焰,
竟将暴走的剑气尽数吸纳!阁楼上的沈霁身形一顿,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。
虞归晚趁机跃上栏杆,却在看清他手中之物时僵在原地——那不是密函,而是一幅画像。
画中女子一袭白衣,眉目如画,胸前佩戴的正是她昨日见过的白玉兰!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
画像右下角盖着方朱印:【三十三重天·祭品名录】3.剑阁密谈剑阁顶层,
灵气紊乱的旋涡中心。虞归晚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,
七张燃尽的符灰在她脚边盘旋成奇特的阵型。沈霁手中的画像被剑气绞得粉碎,
纸屑如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,其中一片擦过她的脸颊,竟带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"这是...禁术反噬?"她试探性向前一步,阁楼地板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"吱呀"声。
沈霁突然抬头,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,眼白部分竟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,
像是有熔金在血管里流动。他手中的本命剑"沧溟"发出不安的嗡鸣,
剑身不断在实体与虚影间切换。"别过来。"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,
"我控制不住..."虞归晚反而又迈近一步,袖中滑出张暗紫色符箓。
这是玄符门禁符"镇灵",她去年偷藏的唯一一张。"三十三重天的密函对你做了什么?
"她将符纸按在自己渗血的中指上,"说实话,不然我就用这个把你钉在墙上。
"沈霁的瞳孔剧烈收缩。就在符箓即将触到他眉心的刹那,窗外突然射来一道银光!
"铛——"虞归晚侧身闪避,原以为会看到插在墙上的暗器,却见一枚玉简悬浮在半空,
正缓缓展开。简上朱砂字迹如活物般***,
【祭品虞归晚】【灵根纯度:甲上】【收割期限:朔月之夜】"果然..."沈霁突然冷笑,
手中长剑猛地劈向玉简,"他们连掩饰都懒得做了!"剑气与玉简相撞的瞬间,
整座剑阁突然剧烈摇晃!虞归晚脚下一空,整个人向后仰倒,
却在坠落前被一股大力拽住手腕——沈霁的手心烫得惊人,
皮肤下那层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蔓延。"抓紧!
"他另一只手挥剑斩断坍塌的房梁,带着她破窗而出。虞归晚在失重状态下摸向腰间锦囊,
抽出的却不是飞行符,而是今晨在床下暗格里发现的那本《灵脉观测录》。
书页在狂风中哗啦啦翻动,
最终停在某页——泛黄的纸面上画着与她丹田结构完全一致的经络图,
旁边批注:【阴阳灵根融合实验体·第七代】他们在后山瀑布边坠落。
虞归晚被沈霁护在怀里,后背撞上潮湿的岩石时只感到轻微震荡。水雾弥漫中,
她看见对方锁骨处的阴阳契印记正在渗血,金红交织的液体滴在她衣襟上,
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。"你..."她刚要开口,就被捂住了嘴。
沈霁的呼吸喷在她耳畔:"有人来了。"十丈开外的竹林里,
枯木长老正带着三名弟子四处搜寻。老人手中托着个罗盘状法器,指针直指他们藏身的方向。
"奇怪..."枯木眯起浑浊的眼睛,"明明测到这边有灵力波动..."虞归晚屏住呼吸,
悄悄从袖中摸出张变形符。就在她准备施术时,沈霁突然按住她的手,摇了摇头。下一秒,
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——枯木长老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,
后脑勺上赫然长着第二张脸!那张脸布满青鳞,瞳孔是竖直的蛇瞳,正贪婪地嗅着空气。
"仙使大人。"枯木的本体恭敬道,"要通知三十三重天吗?
"蛇脸发出"嘶嘶"笑声:"不必...朔月之前陪他们玩玩..."待一行人走远,
虞归晚才发觉自己后背全湿了。她转向沈霁,发现对方正用剑尖挑起她衣襟上的血渍观察。
"你的血能破仙界咒术。"他忽然道,"这不是巧合。
"虞归晚想起那本诡异的观测录:"你们清霄宗早就在研究我的灵根?""不是我。
"沈霁撕下截衣袖包扎伤口,"是掌门和我父亲。"他顿了顿,眼神晦暗不明,
"也是他们把我母亲送上了祭坛。"瀑布轰鸣声中,
他讲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——三十三重天为延缓"灵脉衰竭",
要求修真界每甲子献祭一名阴阳灵根修士。沈霁的母亲,上一任清霄宗剑首,
正是因怀有身孕时灵根变异成了阴阳属性,被道侣亲手送上了祭坛。
"所以联姻..."虞归晚喉咙发紧,"是为了制造新的祭品?
"沈霁突然捏碎了一块岩石:"不,是为了复仇。"他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,
"我母亲临死前留下这个,里面藏着能摧毁献祭大阵的秘法。
"玉佩内侧刻着句令人心惊的偈语:【以阴阳之血,破三十三重天】夜幕降临时,
他们潜回了寒竹院。院中一片狼藉——衣柜被劈成两半,床榻废墟上布满剑痕,
连地砖都被掀开检查过。虞归晚蹲在墙角,从第三块松动的青砖后掏出个油纸包,
里面完好保存着三张紫金色符箓。"幸好他们不认识玄符门的'藏味符'。
"她吹了吹符纸上的灰,"用桂花糕气味掩盖灵气波动,我十岁就发明的把戏。
"沈霁正在检查剑匣,闻言突然抬头:"你经常藏东西?""不然呢?"虞归晚撇撇嘴,
"我们玄符门规矩比你们还多,
什么'符纸必须方方正正'、'朱砂不能掺晨露'..."她突然噤声,
因为沈霁从剑匣夹层取出了个熟悉的东西——那幅在剑阁被剑气撕碎的画像,
此刻竟完好无损!"这是...""水镜复现术。"沈霁指尖抚过画像边缘,
"只有血脉至亲能触发。"画像突然泛起波纹,
浮现出新的画面:一个与沈霁有七分相似的白衣女子,正在某处秘境绘制巨大阵法。
虞归晚倒吸冷气:"***还活着?""不,这是二十年前的影像。
"沈霁指向阵法中央的玉台,"看那里。"玉台上躺着个婴儿,胸口插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。
随着画面转动,婴儿突然睁开眼——那双瞳孔竟是诡异的金银异色!"这是我。
"沈霁的声音冷得像冰,"他们在我体内种下了'仙契',
这就是为什么我能看见三十三重天的暗桩。"虞归晚突然想起什么,
猛地扯开他衣领——阴阳契印记周围果然环绕着极细的金线,与婴儿胸口的金针一模一样!
"所以掌门急召你去...""是为了检查仙契状态。"沈霁冷笑,
"他们需要确保祭品培育顺利。"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声。一只纸鹤穿过窗缝,
在空中展开成信笺,上面只有潦草几个字:【明日子时,后山禁地。
——师弟洛风】虞归晚正要询问,整个寒竹院突然剧烈震动!地底传来闷响,
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。沈霁脸色骤变,
一把抓起剑匣:"不好...他们提前启动了献祭大阵!"4.后山禁地子时将至,
后山禁地的雾气浓得化不开。虞归晚踩断一根枯枝,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"咔嚓"声。
走在前方的沈霁立刻回头,剑鞘横在她身前,眼神凌厉如刀。"禁地有噬音藤。
"他压低声音,"声音越大,它们醒得越快。"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
不远处的树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。几条泛着幽蓝荧光的藤蔓从腐叶中探出,
像毒蛇般昂起"头颅",顶端裂开布满尖牙的圆形口器。虞归晚屏住呼吸,
从腰间锦囊捏出一撮银色粉末——这是她特制的"寂声散"。粉末飘散的瞬间,
那些藤蔓突然僵住,缓缓缩回黑暗中。"玄符门的禁药?"沈霁挑眉。
"去年偷了掌门三株月见草炼的。"她得意地眨眨眼,"专门对付这种..."话未说完,
地面突然剧烈震动!一道裂缝在两人之间炸开,沈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腾空而起。
虞归晚低头看去,裂缝深处竟闪烁着诡异的红光,隐约可见无数白骨堆积成山。
"献祭坑..."沈霁的声音绷紧,"他们比我想的更急。"正说着,
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。一个穿着清霄宗弟子服的少年从雾中跑来,
腰间挂着串银铃——正是传信的洛风。"师兄!他们改了阵法核心的位置!
"洛风气喘吁吁地摊开一张兽皮地图,
"掌门和枯木长老把阵眼移到了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虞归晚看见少年瞳孔骤缩,
缓缓低头——一截青色藤蔓从他胸口穿透,带血的尖端还挑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。
"...剑冢。"洛风吐出最后两个字,轰然倒地。藤蔓缩回地底的瞬间,沈霁的剑已出鞘。
沧溟剑爆发出刺目金光,将周围雾气都染成血色。虞归晚跪在洛风身边,
颤抖的手指按在他颈侧——还有微弱的脉搏!"让开!"她撕开洛风前襟,
将整瓶金疮药倒在碗口大的伤口上。鲜血立刻将药粉冲散,
但更可怕的是伤口边缘开始浮现细小的金纹——和沈霁发作时一模一样的纹路!
"仙契反噬..."沈霁一剑斩断再度袭来的藤蔓,"他被种过标记。
"虞归晚咬牙扯下腰间玉佩,这是玄符门嫡传弟子保命用的"续魂玉"。
她将玉佩按在洛风伤口,另一只手并指画符,鲜血从指尖渗出,在虚空勾勒出繁复纹路。
"你疯了?"沈霁一把攥住她手腕,"用精血画符会折寿!""闭嘴!"虞归晚甩开他,
"我师父教的回春符就得这么画!"血符成型的刹那,洛风伤口处的金纹突然扭曲退缩,
像是遇到天敌。虞归晚额角渗出冷汗,
感觉有股阴冷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上爬——是仙契在反扑!沈霁突然割破手掌,
将血滴在符咒中心。金银两色光芒交织爆发,洛风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!
"阴阳灵根相融..."虞归晚震惊地看着这一幕,"真的能克制仙契?"沈霁没有回答。
他正盯着洛风腰间滑出的另一件东西——半块被血浸透的留影玉。玉中画面闪烁不定,
隐约可见掌门正对着一面水镜跪拜,镜中浮现的赫然是长着蛇脸的身影!"计划有变。
"蛇脸人嘶嘶地说,"那个符修丫头...她的血是钥匙..."画面突然中断。
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铃铛声,整座山的噬音藤都开始躁动!剑冢入口处,七柄巨剑倒插成阵。
每柄剑上都缠绕着碗口粗的锁链,链子上挂满风干的尸体。虞归晚强忍恶心,
发现那些尸体心口都插着金针——和沈霁婴儿时期被种的一模一样!
"二十年..."沈霁的剑尖划过最近一具尸体的衣襟,露出清霄宗内门弟子纹饰,
"他们一直在秘密培育祭品。"虞归晚突然按住太阳穴。越是靠近剑冢,
她脑海中越响起诡异的嗡鸣,像是有什么在召唤。袖中的紫金符无风自动,
竟拼凑成箭头形状指向剑冢深处。"我的符...在共鸣?
"沈霁脸色骤变:"你身上带着什么?"她茫然地摸向怀中,掏出了那本《灵脉观测录》。
此刻书页正疯狂翻动,最终停在夹着干花的一页——那朵白玉兰标本突然焕发生机,
花瓣舒展着指向剑冢中央的祭坛。"母亲的花..."沈霁声音沙哑,"她在指引我们。
"他们顺着锁链来到祭坛前。与其说是祭坛,不如说是个巨大的青铜鼎,
鼎身刻满***般的符文。鼎内盛着半池血水,水面漂浮着数十个婴儿大小的光团,
每个光团里都蜷缩着胚胎状的生物。"灵根嫁接实验..."虞归晚干呕起来,
"他们在人造阴阳灵根!"沈霁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啸叫。
鼎后转出个人影——枯木长老的后脑勺上,蛇脸正咧开夸张的笑容:"终于来了,
钥匙和容器。"虞归晚还没反应过来,地面突然裂开!无数藤蔓缠住她的四肢,
将她拖向血池。沈霁挥剑来救,却被突然出现的掌门一剑穿腹!"好孩子。
"掌门慈爱地抚摸沈霁苍白的脸,"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把***送进鼎里的。
"虞归晚的指尖已经碰到血水。就在她即将坠入的瞬间,整座剑冢突然剧烈震动!
鼎中血水沸腾起来,那些胚胎光团一个接一个爆裂。"不可能!"蛇脸人尖叫,
"阵眼怎么会..."一道雪亮剑光劈开黑暗。洛风满身是血地站在洞口,
手中举着块正在燃烧的命牌——那是沈霁母亲的遗物!"师兄!"他嘶吼着扔来一物,
"接住!"沈霁凌空抓住那支白玉兰发簪。簪子触手的刹那,
祭坛四周突然亮起无数光纹——那赫然是二十年前他母亲留下的隐藏阵图!"现在!
"沈霁将发簪抛向虞归晚,"用你的血激活它!"藤蔓缠住脖颈的刹那,虞归晚咬破舌尖,
一口血雾喷在簪子上。天地倒转。5.时空溯影血雾弥漫的刹那,虞归晚听见了婴儿的啼哭。
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陌生的洞府内。月光透过冰晶窗棂,
在寒玉床上投下斑驳光影——那里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,怀中婴儿的襁褓上沾着刺目的血。
"夫人再坚持一下!"老仆颤抖着端来药碗,"宗主马上就到..."女子突然抬头,
视线竟直直穿透时空与虞归晚对上!那张与沈霁七分相似的脸上浮现震惊,
染血的手指在虚空划出符纹——正是玄符门的"破障诀"。"你能看见我?
"虞归晚下意识去摸符纸,却抓了个空。此刻的她如同幽灵,连影子都没有。
女子怀中的婴儿突然剧烈咳嗽,吐出金红色的血块。
虞归晚倒吸冷气——那血块里裹着半根金针,与沈霁体内的一模一样!
"沧儿别怕..."女子割破手腕,将血滴在婴儿眉心,
"娘亲给你改命..."血珠悬而不落,反而在婴儿额头勾勒出奇异纹路。
虞归晚突然头痛欲裂,那纹路分明是她独创的"逆灵符"!可这是二十年前,
她根本还没出生!"轰隆!"洞府石门突然粉碎。
虞归晚转头看见个与沈霁轮廓相似的中年男子持剑而入,
剑尖还滴着血——是年轻时的清霄宗主沈无涯!"婉柔,把沧儿交给仙使。
"他声音温柔得可怕,"你知道反抗的后果。
"女子抱紧婴儿冷笑:"用亲生骨肉换飞升名额?沈无涯,你比畜生都不如!
"虞归晚想冲上去阻拦,却见女子突然咬破舌尖,一口血喷在冰玉床上。
整张床瞬间化为血色旋涡,将婴儿吞没!"不!"沈无涯一剑刺穿女子胸口,
"你把他送去哪了?!"濒死的女子突然看向虞归晚所在的方向,嘴唇开合像是说着什么。
虞归晚拼命凑近,
却在听清的瞬间毛骨悚然——"...小心未来的你..."眼前画面突然破碎。
虞归晚踉跄着站稳,发现自己置身于燃烧的宫殿。三十三重天的琉璃瓦在火中噼啪炸裂,
无数仙侍仓皇逃窜。"快走!沈霁疯了!""他拆了登仙梯!"虞归晚逆着人流狂奔,
在凌霄殿前看见了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——沈霁手持滴血的长剑,脚下堆积着上百具仙尸。
他的左臂不翼而飞,白衣几乎被染成红衣,眼中金纹已蔓延至半边脸颊。"还给我。
"他一剑劈开蟠龙柱,"把虞归晚还给我!
"殿内传来蛇脸人的尖笑:"祭品魂飞魄散是她的荣幸!"沈霁的剑突然爆出万丈金光。
虞归晚这才发现,他残缺的左臂断面竟延伸出无数金线,正疯狂吞噬周围的仙灵之气!
"既然天道不公..."沈霁斩落最后一道禁制,"那便重开混沌!
"整个三十三重天开始崩塌。虞归晚想喊他停下,却被突如其来的拉力拽向深渊——"醒醒!
"现实中的沈霁正掐着她的人中。虞归晚剧烈咳嗽,发现自己半截身子还泡在血池里,
而祭坛四周已变成金色火海。枯木长老的蛇脸在火焰中扭曲惨叫,
掌门则被沈霁的剑钉在青铜鼎上。"你昏迷了三天。"沈霁声音沙哑,
"时空禁术抽干了你所有灵力。
"虞归晚这才注意到他左腕缠着的布条——那是割脉取血的痕迹。为了维持她的生机,
这人竟用最原始的方式给她渡气!"我看见了..."她攥住沈霁的衣领,
"***把我独创的符纹画在你身上!还有三十三重天崩塌..."沈霁突然捂住她的嘴。
小说《咸鱼符修与卷王剑修的摆烂仙途》 咸鱼符修与卷王剑修的摆烂仙途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