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遇熔岩在脚下翻涌,焰烬赤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燃烧的村庄。
火狮族特有的鳞片在热浪中泛着红光,他挥出利爪劈开迎面扑来的变异黑豹,滚烫的血液溅在银白长发上,转瞬蒸发成青烟。"
族长!暗瘴又推进了三里!"幸存的族人踉跄着撞进临时搭建的防护结界,肩头腐烂的伤口正渗出墨绿色液体。
焰烬握紧腰间镶嵌着火焰纹章的骨刃,余光瞥见结界外如潮水般涌动的黑雾——那里面隐约传来蚀月凶兽低沉的嘶吼,像是无数利爪在刮擦他的耳膜。
当最后一簇守护火种熄灭时,焰烬在灰烬中发现半块焦黑的兽骨。
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,骨面上浮现出血色纹路:"四灵归位,火种重燃。"
他摩挲着预言中提到的"四灵"图腾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衣袂破风声。
银发少年凌空旋身,利爪却在触及来人咽喉的瞬间凝滞。
裹着月光的紫发少女单膝跪地,左眼眼罩下渗出微光,脖颈间缠绕的契约蛇正对着他嘶鸣。"
火狮族的焰烬?"月栖举起染血的手掌,掌心血脉图腾与兽骨纹路完美契合,"创世火种在等四位血脉共鸣者,而你,是第一个。"
暗瘴突然剧烈翻涌,数十头变异兽冲破结界扑来。
焰烬本能地甩出火鞭,却见月栖指尖划过地面,月华凝成的锁链缠住最近的魔狼。"
往东走,雾隐在毒雾沼泽等我们。"
少女的声音被风声撕碎,"蚀月的爪牙已经盯上预言者了!"熔岩炸裂的轰鸣中,焰烬揽住月栖纤细的腰肢跃上半空。
火翼划破夜幕的瞬间,他瞥见少女眼罩下闪过的神秘图腾——那是与蚀月同源的暗紫色纹路。
这个发现让他后颈的鬃毛微微竖起,但此刻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更危险的气息,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稠的暗瘴中。
腐臭的雾气裹着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,焰烬的火翼在潮湿的空气中噼啪作响。
月栖轻触腰间的月光石,幽蓝的光晕驱散了周遭丈许的迷雾,却照不穿沼泽深处浓稠如墨的黑暗。
脚下不断传来泥浆翻涌的咕嘟声,仿佛有无数巨兽潜伏在淤泥之下。"
停下!"月栖突然拽住焰烬的衣角。
银发少年的利爪堪堪擦过前方垂落的藤蔓——那看似普通的植物表面,正缓缓***细密的吸盘,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酸腐味。
月栖的契约蛇墨影突然昂起头,鳞片泛起诡异的青芒,"这里每一寸土地都被剧毒浸染,连风都是活的。"
话音未落,雾中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。
数十条泛着冷光的银鳞从雾中暴射而出,焰烬旋身挥出火盾,金属与火焰碰撞的瞬间,一个雪色身影踏着毒雾凌空而来。
雾隐脖颈处的契约蛇墨影骤然化作利刃,与对方甩出的鳞片刀刃相撞,迸溅出蓝色的磷粉。"
灵蛇族的遗孤?"月栖眯起眼睛,认出对方发间那枚镶嵌着蛇瞳石的银冠。
雾隐的动作突然凝滞,染着毒纹的指尖微微颤抖——自从***之夜后,再没有人提起过他的身份。"
预言中的火与月已经现身,"他冷冷收回武器,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,"但你们凭什么让我相信,所谓的创世火种不是***?"暗瘴的低吼声突然变得尖锐,整片沼泽开始剧烈震颤。
无数半人高的毒蛙从淤泥中钻出,皮肤表面鼓起的脓包正不断滴落毒液。
焰烬的火鞭横扫而过,却见毒蛙被点燃后非但没有死去,反而化作毒烟重新聚合。
雾隐嗤笑一声,甩出的鳞片在空中织成巨网:"蠢货,这些都是瘴气凝成的虚体!"月栖突然扯开眼罩,左眼的神秘图腾爆发出刺目紫光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,她看到了三十秒后的未来——雾隐被毒雾缠住咽喉,焰烬的火焰被腐蚀殆尽。"
墨影!"少女将月光石按在契约蛇头顶,"借你主人的毒!"墨影化作流光没入雾隐体内,灵蛇族少年瞳孔骤缩。
他本能地抬手甩出鳞片,剧毒竟在接触虚体的瞬间引发连锁爆炸。
焰烬趁机跃起,火翼展开时照亮了雾隐震惊的表情——少年银发间跳动的蓝色火焰,与月栖图腾的光芒交相辉映。"
四灵归位,血脉共鸣。"
月栖重新戴上眼罩,声音因透支力量而沙哑,"现在,你还要质疑预言的真实性吗?"毒雾在三人周身缓缓消散,雾隐沉默着拾起一片焦黑的鳞片,上面隐约浮现出与兽骨相同的图腾纹路。
远处传来蚀月愤怒的咆哮,而他终于将鳞片收入怀中:"往东走,火种的线索就在沉眠的蛇神祭坛。"
狂风在峡谷间呼啸,将沙砾卷成尖锐的刀刃。
焰烬的火翼被风刃割得噼啪作响,他不得不收起翅膀,与月栖、雾隐一起贴着岩壁前进。
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腥气,这是鹰族领地特有的气息,也是危险的信号。"
小心!"雾隐突然将月栖扑倒在地。
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,在岩壁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。
一个银灰色羽翼的身影落在对面山岩上,小麦色肌肤布满战斗伤疤,左耳的利爪耳坠在阳光下泛着寒光。"
风逐,鹰族的叛徒。"
雾隐眯起眼睛,鳞片在指尖微微竖起。
传闻中这个鹰族战士因揭露高层与暗势力勾结,被整个族群追杀。
此刻他眼神警惕,羽翼收拢时依然保持着随时攻击的姿态。"
灵蛇族的余孽也会和火狮、预言者混在一起?"风逐冷笑一声,突然展翅冲向天空。
数十只变异秃鹫从云层中俯冲而下,尖锐的喙闪着幽蓝的光,显然沾染了蚀月的毒。
月栖的月光石突然剧烈震动,她踉跄了一下:"这些秃鹫...它们的意识被人操控了!"话音未落,一只秃鹫的利爪已经抓向她的面门。
千钧一发之际,焰烬的火鞭横扫而过,将秃鹫烧成灰烬,但更多的黑影已经将三人包围。
风逐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,每一次振翅都掀起强烈的飓风。
那些变异秃鹫在飓风中失去平衡,相互碰撞撕咬。"
你们以为能在鹰族领地撒野?"他的声音带着嘲讽,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。
雾隐甩出鳞片,在空中织成毒网:"别装了,你分明在帮我们!"事实正如他所说,风逐看似凶猛的攻击,每一次都巧妙地避开了三人的要害。
月栖突然扯开眼罩,左眼的图腾亮起:"他...他的记忆里有火种的线索!"这句话让风逐的动作停滞了一瞬。
就在这个空隙,一只秃鹫的毒喙狠狠刺进他的翅膀。
焰烬毫不犹豫地跃上天空,火翼包裹着风逐坠落的身体:"想活命就带我们去找火种!"落地时,风逐看着三人身上交相辉映的光芒,终于摘下了耳坠。
那利爪上刻着的图腾,与兽骨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"
跟我来,"他咬牙扯下翅膀上的毒喙,"蛇神祭坛下的密室里,藏着你们要找的东西...但那里有更可怕的守卫。"
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峡谷深处,而在云层之上,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鹰族高层的阴谋,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。
潮湿的苔藓覆盖着古老的石壁,四人沿着蜿蜒的石阶向下走去。
焰烬的火焰照亮前方,映出墙壁上斑驳的蛇形图腾。
月栖的契约蛇墨影突然变得躁动不安,嘶鸣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。"
就是这里。"
风逐停在一面刻满符文的石门前,他的利爪按在蛇形凹槽上,石门缓缓开启。
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,密室中央的石台上,静静躺着一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晶——那里面封存着半张古老的兽皮地图。
雾隐正要上前,月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:"等等!我看到...有东西在动!"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,数十条通体透明的巨蟒破土而出。
这些蟒蛇的身体里流动着墨绿色的液体,正是蚀月的瘴气所化。"
小心,它们的鳞片能折射攻击!"风逐展翅冲上天空,飓风在密室内盘旋。
但巨蟒的动作比他更快,透明的身体在火焰中若隐若现,突然从焰烬背后发动袭击。
月栖扯开眼罩,左眼的紫光再次亮起,时间短暂停滞。"
右边三步!"她的声音回荡在密室内。
焰烬本能地跃向右侧,利爪刚好擦过巨蟒的七寸。
雾隐趁机甩出毒鳞,却见鳞片穿过巨蟒身体,击中后方的石壁。"
这样不行!"雾隐的额角渗出冷汗,"它们没有实体,普通攻击根本没用!"月栖突然将月光石按在地面,月华如水般漫过整个密室。
在光芒的照射下,巨蟒体内的瘴气流动轨迹清晰可见。"
攻击它们的脊柱!"月栖大喊。
焰烬的火鞭化作无数火星,精准地射向巨蟒的弱点。
风逐的飓风将火星卷入巨蟒体内,雾隐的毒鳞紧随其后。
剧烈的爆炸中,巨蟒纷纷化作毒雾消散。
四人来不及喘息,石台上的水晶突然迸裂。
兽皮地图飘向空中,展开的瞬间,一道光影投射在墙壁上——那是一座漂浮在云海中的岛屿,岛屿中央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。"
创世火种就在归墟岛!"月栖的声音带着兴奋,但很快转为忧虑,"可是...我的预言显示,我们之中有人会在登岛前背叛。"
密室突然剧烈震动,更多的瘴气从裂缝中涌出。
风逐抓起兽皮地图:"先离开这里!蚀月的爪牙已经发现我们了!"四人冲出密室的瞬间,身后传来巨石崩塌的轰鸣。
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,一双蛇瞳正冷冷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。
背叛的种子,已经悄然埋下。
暗流涌动离开蛇神祭坛后,四人循着兽皮地图的指引向海岸行进。
月栖的预言如乌云般笼罩着队伍,风逐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,余光总是不经意扫过其他三人;雾隐的鳞片在焦虑时会不受控地竖起,化作细小的银针簌簌落在地上;焰烬则沉默地走在最前方,火翼时不时发出不安的噼啪声。
当夜幕降临时,他们在一处山洞落脚。
月栖解开左眼的眼罩,紫***腾在黑暗中流转:“有股熟悉的气息在***我们……是鹰族的***术。”
她话音刚落,雾隐突然甩出毒鳞,洞外传来闷哼声,一个浑身是血的鹰族少年跌跌撞撞滚进洞内。
“风逐大人!”少年挣扎着抓住风逐的羽翼,“族长发现您拿走了地图……他和蚀月的使者达成了交易,要在归墟岛前截杀你们!”少年瞳孔逐渐涣散,最后攥着一枚刻有暗纹的鹰爪坠死去。
风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将鹰爪坠狠狠摔在地上:“果然……他们早就想借蚀月之手铲除异己!”焰烬突然按住腰间骨刃,火红色的瞳孔泛起警惕:“既然知道鹰族的阴谋,你为什么还留着这枚坠子?或许从一开始,你就是他们派来的诱饵!”洞***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雾隐的契约蛇墨影嘶鸣着缠上焰烬的脖颈,月栖慌忙用月光锁链隔开两人:“都住手!现在互相猜疑只会让预言成真!”她扯开衣襟,心口处与蚀月同源的暗紫色纹路正在蔓延:“其实从遇到焰烬的第一晚,我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——这份血脉既是预言之力的来源,也是蚀月的诅咒。
我们必须在我彻底被侵蚀前找到火种。”
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月栖将月光石按在地面,投影出归墟岛的画面。
岛屿周围环绕着漆黑如墨的漩涡,上空漂浮着无数刻满符文的巨型锁链:“这些锁链封印着蚀月的分身,一旦解开,整片大陆都会陷入永夜。
但想要取出火种,就必须……”“牺牲一位血脉共鸣者。”
雾隐的声音冷得像冰,他抚摸着蛇瞳石冠,“古籍记载,创世火种需要用纯粹的生命之力唤醒。
我们之中,总要有人成为祭品。”
风逐突然大笑起来,银灰色羽翼扬起洞内的沙尘:“原来如此!所谓的预言,不过是火种给我们设下的死局!”他猛地将兽皮地图掷向焰烬,“火狮族长,你不是最想守护族群吗?这烫手的山芋,不如你来接?”洞穴外传来密集的振翅声,数百只染着瘴气的鹰族战士遮蔽了月光。
焰烬接住地图的瞬间,火翼爆发出冲天烈焰:“先活过今晚再说!等击退敌人,我亲自跳进归墟岛的漩涡!”月栖的预言之力在混战中暴走,三个截然不同的未来:雾隐的毒刃刺穿风逐心脏;焰烬化作燃烧的流星坠入漩涡;而她自己,被蚀月的触手拖进黑暗深渊……当四人突破鹰族的封锁抵达海岸时,归墟岛已近在眼前。
翻滚的黑色漩涡中,巨型锁链如活物般扭动,符文在锁链上明灭不定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。
月栖的暗紫色纹路已经蔓延至脸颊,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指着漩涡中央若隐若现的祭坛:“火种就在那里,但我们必须分开通过试炼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闪电劈在众人之间。
空间被撕裂成四个闪烁着不同光芒的传送门:赤色火焰、幽蓝毒雾、银白飓风,还有一片柔和的月光。
“这是对应我们血脉的考验。”
雾隐凝视着毒雾传送门,鳞片泛起警惕的银光,“通过者才能进入祭坛。”
焰烬率先踏入火焰之门。
炽热的岩浆在四周沸腾,无数火蟒从地底窜出,每一只都长着与他相似的狮首。
“这是火狮族的先祖英灵?”他挥出火鞭,却发现攻击对英灵毫无作用。
当最巨大的火蟒张开吞噬天地的巨口时,焰烬突然收起武器,将骨刃***自己胸口:“我愿以鲜血为祭,请求先祖指引!”滚烫的鲜血滴落,火蟒们化作星火没入他的体内,出口在岩浆深处缓缓浮现。
雾隐进入毒雾门后,陷入了无止境的幻境。
他不断重复着***之夜:族人被瘴气侵蚀,互相残杀的惨状。
当他的契约蛇墨影也化作敌人时,雾隐突然将毒刃对准自己:“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蚀月,而是我一直不敢面对的过去。”
毒雾消散,真正的出口出现在破碎的回忆尽头。
风逐的飓风试炼中,他被迫对抗整个鹰族。
当他的羽翼被族长的利爪撕碎时,少年突然想起被自己救下的鹰族少年最后的眼神。
“原来背叛者从不是我……”风逐张开双臂,任由飓风将自己撕裂,却在消散的瞬间,看到真正的出口在风暴核心闪耀。
月栖的月光空间里,蚀月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:“加入我,就能救你的同伴。”
少女的眼罩早已碎裂,暗紫色纹路爬满全身。
当她的契约蛇墨影也被腐蚀成黑色时,月栖突然将月光石刺入心脏:“预言从不是宿命,而是让我们选择的机会!”月光暴涨,蚀月的幻象轰然破碎。
四人在祭坛重新会合时,身上都带着未愈的伤痕。
但当他们将手同时按在火种封印上时,沉寂千年的火焰轰然苏醒。
然而,被唤醒的不仅是火种,归墟岛下的蚀月分身也开始剧烈挣扎,巨型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……归墟岛在剧烈震颤,蚀月分身的嘶吼震碎了半空的云层。
焰烬看着手中燃烧的火种,火焰中浮现出古老的记忆——原来创世火种与蚀月本为同源,千年前的大战中,初代四灵将蚀月封印,却也让火种陷入沉睡。
“想要彻底消灭蚀月,必须有人与火种融合。”
他握紧发烫的手掌,鳞片在火焰中发出金红色的光。
雾隐的毒刃抵住焰烬后背:“你早就知道这个结局,所以才说要跳进漩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