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拉着身体，总比平日的脚步沉重，宋月走过去，确定了，驾驶位置上的男人，就是自己丈夫顾准。两年分居事实，三次出警记录，二级轻伤，这一切加在一起，就是她的婚后生活十八年。

顾准额头被前车玻璃碎片镶入，鲜血流入他的眼角，将眼前一起都渲染血腥加重，他呲牙：“救我——宋月，救我——”

话没有说完，他眼神不再诚恳，而是低头看向那胸口位置。

上次他露营，留在车抽屉口的多功能匕首，已经刺入胸口心脏位置。

宋月伸出去的手上，还带着烟头被烫过的伤疤，顾准确实爱她，但婚后，顾准的创业变得艰难，无处宣泄的情绪，全部由她一口一口吃下去。“顾准，我恨你。”她咬着这句话，将多功能匕首再深深刺入。

鲜血沿着嘴角溢出，颤抖几分：“宋月，我是你丈夫，你——”

不，不是的，不光是这个家庭，这个社会对她都是冷漠的，两年的分居事实，只是法律条款上冷冰冰的黑白文字，从不是能为她被家暴的事实，伸张的正义。宋月闭眼：“你伤害我的时候，可从未说过此话。”

“你伤我，我杀你。”

“很公平。”

厨房。

做好了早餐的顾曼将最后一口煎鸡蛋吃掉，放下了衡水教育必备的单词本，起身拿着另一份新的早餐，昨天晚上剩下的馒头，对半裹着的鸡蛋液的炸馒头片，还有两个煎鸡蛋，叩开了***卧室门。

盘子放上床头柜的声音，把床上人惊醒。

“曼曼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？”宋月不同方才，分毫感受不到冬季的寒冷了，自身的燥热弥补了供暖不足的卧室。

“刚来。”顾曼回着，蹲下看着***紧张神色，又放下单词本，伸手缕过那白发，视线定在妈妈颈部锁骨处的伤痕淤青，还有手腕的红肿，以及手背那被烟头烫伤的痕迹，处处都写着家暴二字。

却又害怕将这一切展示，顾曼鼓起勇气：“妈妈，我们报警吧。”

警觉的神经，睡觉轻，防备心重这一切女儿自然都能看出来，宋月又何尝不是分分秒秒在这窒息的生活中，做挣扎呢。但生活如沼泽，重要的不是挥舞的双手，而是在真实的陆地上，找到一个可以伸出援手的人。

“去上学吧，曼曼，妈妈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