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们经常到某一家中聚集，再请些文人雅士打发时间。

“赵贪欢敢欺辱你，夺你家业，无非是看你没有靠山。

以后你跟着我，经常到园会去，多结交世家子弟，他定会怕你。”

“既然要帮你夺回醉溪楼，先要提高你在京城内的影响力才是。”

徐青黛亲自为我挑选衣服、首饰，翠玉坠子配一身绯红衣裙，艳如春花。

第一次去园会，赵贪欢也在。

徐青黛被人拉去讲悄悄话，我站在花园前等她，突然听到身后赵贪欢的声音。

“姑娘喜欢花？

可知当今圣上写此花的诗有几首？”

我回头，冷漠道，“三首。”

这知识还是我教给他的，青楼里用来和自诩文人的客人打趣用，他倒厚着脸皮拿来巴结世家小姐。

看到竟然是我，赵贪欢顿时变了脸，“青黛小姐也在园会，你想来坏我好事？”

我冷笑不答，想看他如何在徐青黛面前出糗。

哪知他突然呼喊道，“燕世子府上怎么混进来做妓的？

来人！

把她赶出去！”

公子小姐们都来围观，下人们也闻声赶来，可赵贪欢不是主子，他们得等主子发话。

赵贪欢直接抓住我的手腕，要拖走我，“虽不知你是怎么混进来的，这里可是燕府！

来的人在京城都叫得上名讳，你算什么？

区区艺妓！”

莫说是世家小姐，哪怕只是平常人家的姑娘，也断没有在人前拉拉扯扯的道理。

可我是妓，赵贪欢动作粗暴，也无人觉得他不对。

众人的目光玩味，让我倍感羞辱。

赵贪欢还在放肆贬低我。

他曾与我亲近，了解我的出身，知道什么话最能刺痛我。

“和你娘一样不知廉耻！

难不成要在这里勾人吗？

不怕把你抓到牢里去？”

他提到我娘亲，激出我的眼泪。

我是妓，因为我娘是妓。

娘本来是地方官宦家的小姐，后来因为她爹犯下贪污的罪，家中女眷受到牵连，被送进京城的教司坊为妓。

我不知道生父是谁。

教司坊那种地方，官家所办，价格便宜。

即使做了措施，去的人多，也很难幸免。

妓本不该有后代。

所以按律法，娘生下我，我便也有罪，要成为妓。

所幸我比那里的大多数女子幸运，被私馆的老板买走，又苦学琴艺、舞蹈，才走出一条和娘不同的路。

但我永远也忘不了教司坊生活时的所见所感。

他们把女人当牲口，让我深知妓非人。

赵贪欢说，“若你进了牢里，再出来大概也要去教司坊，遇到个卖鱼的，生下野种继续做妓。”

如此恶毒的话，人群里竟然不少人偷笑，其中还有同为女子的世家小姐。

他们的目光针一样刺痛我。

我浑身颤抖，快要站不住脚。

赵贪欢继续说，“你只是在这里，就让人觉得有辱风雅。”

有人挤进来，攥住赵贪欢的手，“松开！

我看此处有辱风雅的只有赵公子吧？”